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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2/4)

景元将琴收起,声调稍微放了些,但是也压不过隔声浪语,这实在是有些荒谬了:持明中有一位琴师,为饮月君得此曲,后来他愤愤而终,但是还相信着饮月君的年轻人还在唱这首曲,哪怕只有半首,他们也把这半首搬到了戏台上。我月初与其是在说平定内,还不如说是在到追戏班

谁见了饮月君,不会觉得世上其他的男污浊起来呢?这个人翡翠为骨白梅为肌,星神的余烬是他的魂魄。在战场上人们对饮月君的崇拜更狂些,他是神鬼一样的男人,有神一样的威势,鬼一样的悍勇,是持明族内无人不敬畏无人不骄傲的大人,也有人说他又是孤独又是萧索,回许多世,也拥有许多回,已经对这世上的一切都不在意了,恍兮忽兮,这个男人竟然变得可怜起来!可怜这家伙的是很多很多的琴师,那些琴师用幽咽的琴声去可怜他。

那些年轻人在他刀下死的如同羚羊一般前赴后继,他不明白这些年轻人知不知自己到底选了一条什么样的路,可是他们源源不断的奔赴他刀下的死路,甚至奋勇争先,活着的人将歌词带走了,他们崇拜饮月君,也许个个自诩为神明的护法。

应星也可怜他,这是因为他傻,看不这个最尊贵的持明族人是天底下第一号王八。他信誓旦旦的对景元说你永远不可能真正了解一个人,除非你穿上他的鞋走来走去,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问题,可真当你走过他的路时你连路过都觉得难过。而这个最尊贵的王八尝了一清炒鳝糊就放下筷不吃了,角眉梢颇有些郁郁,景元到的晚,看了一那盘几乎没动的鳝糊,顷刻明白龙尊为何不悦,别的不说,那一条条一,看得见刀,而鳝丝是要用竹篾划的,太厚的鳝,竹篾怎么划得动?丹枫看见的本该就不吃了,但应星说这家滋味不错,他才每样都搛了一,给的是百冶的面。百冶平时也不来这样昂贵的店家吃饭,他吃朱明菜,为的是一星半儿的乡情,年少时跟随朱明的将军行走四方,一天下来总是觉得茄特别大,圆葱特别香,猪特别该杀。罗浮本地菜没有朱明的醇厚,嘴里清淡的能飞几十只机巧鸟,工造司里没法烟,他嘴里寡淡,总是把周围的炉熄灭了偷偷

此时琴声止息,余韵犹在耳边回,这琴声俯仰天地,枯涩悬,确实是只有持明才能谱这样的曲,他们到死都寂寞不已,最容易现一撞死的诗人和哲学家,也有人说这是古人的旷达境界,今人尚不能及,景元只好付之一笑。

应星轻声说:还差后半段吧?

应星说:洗耳恭听。在这环境下我还有什么可挑拣的?你就算锯木对我来说也是如听仙乐耳暂明。

景元笑起来,他取一张琴,神情十分愉快:我月初学了一首曲,教我的人前天死了,我想我弹的还不是十分好,但是应星哥凑合听吧。

他曼声长啸,如同说书台上的声角:青璧泼溺,宝剑杀白梅。他手中二十五弦历历在目,如屈指叩古木,刀击堂。忽然他十指飞动,声如裂羽,琴声理当低沉,他却使琴声昂,仿佛这琴中束缚着一条狂龙,很快就会冲破二十五弦直上九天,忽然间琴声一顿,他翻而唱:金玉权且贵,榴酒中辉,天下忽如死,形骸山归,风多少事,俱作锦灰堆。歌极,琴与人戛然而止。

景元若有所思地

彻底失去了对咙的自主权,只是走投无路地哽咽着漏一些齿不清的胡叫喊,很快叫喊声又歇下去,恐怕是被住了嘴,但很快他又发一声癫狂痛苦崩溃至极的尖叫,尖叫往往跟间隔极短的有关,这幽囚狱对他来说算是牢笼吗?情的牢笼已经如同丝线一般束缚了他的全啊。他听见他毫无尊严的啜泣着,连求饶的话都变成夹杂着媚叫声的自语,应星不堪其扰也不忍其闻,他把养长的指甲咬下来伸耳朵里烂耳,如此方能获得一刻的宁静和谎言,一刻之后他的耳就会愈合。景元发现这事后每天都叫偃偶去给他剪指甲和洗发,于是应星得以英俊如初,只是脸下青黑时现,他是死不了,可也睡不好,不过两个人见面都没提过换牢房的事,也许明日就死了呢?也许明日还死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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