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没走多久就到了厢房外,曹县令推开门引着贺平安进去,站在卧房内的床榻边,把被褥掀起来,等着他把皇上放上去。
其余人都在后面跟着,大夫率先被推搡着进了屋,有些哆嗦地来到床边,跟着罪人似的拿什么都抖。
贺平安瞧着沈元秋膝盖上那两团血污直皱眉头,他干脆弯腰徒手扯破了那处的布料,把沈元秋的膝肉露了出来。
“你做什么!”卫公公指着贺平安嚷嚷着,“你你你你你你太放肆!”
一旁的大夫被这阵仗吓得拿不稳瓷瓶,晃荡着像是得了病。
“卫公公,”沈元秋靠在床头,“再吵就出去候着。”
“皇上,他——”
“出去。”
“我——”
“李将军,把他嘴堵上。”
“是!”
然后卫公公就被捂着嘴带了出去。
屋内总算是安静了。大夫静下心看着伤势,虽是伤口磨得有些深,但是不难恢复,三日需换一次药,伤口不可碰水,饮食要清淡。除此以外,大夫又开了些内服的药,收了一大锭银子后,大夫又哆嗦着离开了。
私事处理完了,要来办公事。
沈元秋问李长志,“昨日袭击我们的人可有捉到?”
李长志上前禀报,“回皇上,多亏了昨夜蒋兄弟及时带人来帮忙,我们才得以脱险,那些袭击我们的人也被抓了些,正关在大牢之中。”
“嗯,”沈元秋看向曹县令,曹县令直接跪倒在地,“还望皇上恕罪,微臣办事不力,让皇上在微臣管辖地遭此劫难,臣——办事不力啊!”
“丹都可是只有那一处匪帮?”沈元秋问。
曹县令答,“不止那一处,少说三处,丹都周围山多,那山上随处可以藏人,微臣去这处捉人,他们便逃到另一处,耗子似的机敏得很啊!”
“不过,”曹县令看了眼贺平安,“不过多亏了贺公子啊,他带着人蹲守在峡谷入口处,捉了不少那山上的土匪,还抢了他们的弓箭,夺了他们的兵器,那处也确实安生了两日,可谁知竟是撞上了皇上——”曹县令说着便又开始叩首求饶。
“起来罢,”沈元秋坐起身来,“你们先去别处等等,我有些话要与贺公子私下聊聊。”
众人纷纷离去,李长志最后离开,随手带上了门。
沈元秋抬眼望着贺平安,说道,“坐到我旁边来。”
贺平安便走到床榻边,掀袍坐下。
“贺平安,”沈元秋唤着他的名字,“贺平安。”
“我当时处境危险,”他兀自喃喃道,“不知能否有命做天子,若是那时带着你一同回京,恐怕要连累你。我并不是普通人,我是坐在万人觊觎的皇位的可怜人。”
沈元秋说着说着,他的额头便悄悄落在了贺平安肩头,“我的心不能全部给你,我有一半必须要留给子民百姓。”
“但我往后岁岁年年都给你,贺平安,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