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好好走路。”亓锐双手扶着符槐盈肩膀把他转过去，克制着在他后脖颈上一下。

车开到南丘路，路经一中，李延多看了两，越看越不对劲，又挤到座位空隙里把伸去看，座位上坐着的人直翻白。

他眉飞张，怒目圆睁的模样把几个人吓得一下没了声儿，缩缩脑：“别生气延哥，肯定有网，这个儿晒得要死，傻才去打球。”说罢就被几个同伴一顿揍。

周末的十二中往往聚集着一双双幽暗的睛，来自力旺盛得每天都要鼻血的少年，那一双双睛在各个角落里，死死盯着篮球场，场上有任何风草动他们都能准地将视线投去，恨不得用自己着光的神将别人都驱赶，自己抢占。

而有的睛即使还没到达战场，但已经好了十足的准备。

一路上，符槐盈变了一个人似的，絮絮地偏着跟他讲话，亓锐都不怎么能得上嘴。

刚刚的婆婆突然向这边喊了一声，符槐盈回，听到她用略微嘶哑却昂的声音喊：

符槐盈笑着向她挥了挥手，咬了一手上的枣泥麻饼。

“嗳！师傅！”他喊了一声，“停！停一下！”

“饼，娃儿。”老婆婆把两个纸袋儿递给符槐盈，睛笑起来说，“娃娃长个漂酿，多给两个。”

“这还没到站呢，叫什么！”司机踩下离合，换档，慢慢了过去。

“当然知个咯！”老婆婆说着又拿了个纸袋，缓缓唱了来：“崇渟渟平平，盈海连汀汀。”

“转日莲是哪？”亓锐也咬了一，很甜很香。外公以前在家里伺各草，他光看着也知了不少，一般走在街上看到的都能叫名字，但转日莲是哪莲真没听过。

他跑过去把一个纸袋伸到亓锐面前，一脸神秘又愉悦的表情，说：

符槐盈把钱给她，学着她的腔调说：“谢、谢个......咯。”发现说的不好，又改成正常的语调：“阿婆，再见。”

符槐盈曾经在盈海海滩上听堆沙堡的几个小孩儿唱过，听婆婆唱罢，他自己也跟着唱了一下，有跑调儿，还没唱完就熄声儿了。

“盈海的转日莲全开个啦！回去看看咯！”

“不愿意就不愿意，还跪下来求他们啊！听我的直接上。”

公车上，几个穿着球服，剃着板寸的青年拳掌，目光炯炯，半躬起，脑袋凑在一块。

“要我说，咱们上去直接找网，他们有就一起打，没......”哼哼两声，攥了攥自己的拳。

旁边握着横杆，长得最的男生似乎终于忍不住了，在几个人上各踢了一下，拧眉骂：“他妈的，要不是你们几个吃个饭磨磨叽叽，话多的要死，现在早抢到网了！”

“你知盈海的转日莲开得有多好吗？”

盈汀镇是崇渟市下辖镇，靠着盈海，和烈心不一样，是真真正正的南方，乡泽国。这是他们那边古老方言歌谣里的一句，意思是盈海的河把整个崇渟都连在了一起，整首歌寓意风调雨顺，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婆在那里，就在盈海旁边，盈海，阿婆知吗？”

“从黎明到傍晚，从日到日落，从东边的盈海到西边的稻田——”

几个人没看名堂，疑惑：“延哥，这

“就是向日葵呀！”符槐盈握拳，伸到亓锐面前，变术似的五指倏地张开，指间漏着朝的金光芒。那些光打在他的发上，睫上，照得他盈满了喜悦的一双犹如琥珀般纯粹、温柔。

“枣泥麻饼，你吃过吗？”

亓锐现在听到“吃”这个字就有想吐，但很快接了过来，回答：“没，不是这边的东西吧？没怎么听说过。”

“他们不一定跟我们打，延哥一上去他们肯定不愿意。”

符槐盈似乎有不解，因为他觉得亓锐什么都知。

“崇渟市里一条街就有四五家卖枣泥麻饼的呢！”

但当他要解释的时候，又变得很开心，眉舒展放松下来，边走边跟亓锐说：“是崇渟的糕，崇渟市你知吗？盈汀、盈海、鹭鸶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