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它可能只是一种念想,一种缠在两者指尖不断收束、又彼此退让的牵连。
“你掌握了真相。”恶魔说,“但是很遗憾,洗礼已经开始了,你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玩家的死亡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想。胸膛前那个小小的太阳在发热,走投无路的女孩在十二阶楼梯上推开了我,血液落在我脸上,浇灭了最后一点希望。
游戏,世界意志带来的反噬让我吐了口血,五脏六腑都扭曲在一起,器官的碎末从喉咙滚上来又被咽回去:
游戏终止。
衔尾蛇是场没有规则的游戏。
有人带来了规则,又将它带走了。
只是在最后一刻,残存的人类情感从潘多拉盒子跑了出来。
至此一败涂地、覆水难收。
恶魔的身形逐渐消散,如同卡顿的电视频道,只剩下一堆雪花。真相诞生的一刻,整个世界开始崩塌,红日嵌在圣教塔顶,幼儿的唱诵开始变得古怪刺耳,卫兵的号角低沉地响起,我仿佛看见了教皇头顶宝石折射下璀璨的光。
我随着空间扭曲的频率不断颠簸,如同置于世界的交集,礼崩乐坏,玩家一个个被世界保护脱离,庞大的黑洞正在一点点蝉食整个故事。对我而言这不是个好结局,破坏故事的罪魁祸首会受到整个世界的针对,我的躯体和灵魂会同这片空间一样分崩离析。
不知道多久才能苏醒……这是件麻烦事,不过难得吃瘪一次,心情并不算糟。虽然失去了来到这里的目的,但至少我能真实地回想起我曾经还是个人类。
“对不起。”
我喃喃道,逐渐感受不到胸口红日的温度。
“你把我的故事搞得一团乱。”
有人从空间深处走来,在一片崩坏中如履平地,我看着那个模糊的人影踩着虚无走来,最终占满了我的整个瞳孔。祂拉住我的手将我带出世界外,不老实地捏捏我的指尖,似乎被那串手铐吸引了全部注意,不伦不类地发出一句赞叹:“这个留着吧。”
我没力气理会祂,任由祂鼓弄我的手指,冰冷的、瓷器一般的指头插进我的指缝。掌心的尖刺同样刺穿了祂的手,被血液腐蚀着,一点点融化消散。
“小可怜。”
我骗了那个恶魔。
即使我自身具备的特殊性可以保证在一定程度减轻规则的束缚,但针对副本内身份的伤害是无解的——我无法挣脱那副镣铐,再多一点点圣光,我甚至可能死在游戏之中。
“你来了。”
“不然呢?看着你被空间的法则切碎?”祂摇摇头,“把你一块块拼好太慢了。”
“况且你违背了誓言,皇后,我甚至有点愉悦。从你选择回来见我的那一刻,失信的欲念就足够满足我等待你来到我面前。”
我实在没心思理祂,直截了当地谈条件:“我想让你归还一个人的存在。不是复活,只是,让应该记住她的人记住她。”
“然后?”
“然后把这个给小五,放到他自己的世界里。”我仰起头让祂看清我脖子上悬挂的项链,“……她想和她弟弟在一起。”
“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