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时不时偷偷抬起来瞄一眼忙碌的姬发,撇撇嘴像个赌气的孩子。
姬发恰巧抬头,对上殷郊的眼神。
“你这是什么表情?”
殷郊想都没想就说出了心里话,这回是掩饰都不想掩饰了。
“我吃醋。”
轮到姬发不知所措了,他张皇地垂下眸子扫了扫四周。
“转······转过去。你背后伤得很重。”
抬起微微颤动的手将抹的创药涂在殷郊淤青的背上。空气中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很微妙,窗台上的鸟悠悠然蹦跳了几下,屋内太安静,它当是无人。
“你两次出手,都是为我?”
“你不要有负担。”殷郊忙安慰道,“况且,我看崇应彪那小子不爽好久了,正好收拾他。”
姬发听完忍不住笑了,附和道:“崇应彪那小子确实欠收拾。下次,算上我一个。”
窗台上的鸟雀不知何时飞走了,二人皆笑。
膏药微凉,触及的皮肤却滚烫。手指在结实的肌肉上慢慢打圈,肩头随着呼吸起起伏伏,姬发摸到了殷郊背上陈年的伤疤,新生的皮肉嫩芽般趴在肩上,吸食着这具身体蕴含着的,源源不断的能量。很奇怪,自己好像并不反感同殷郊有亲密的肢体接触。
殷郊突然想起什么,他拿出尚未完成的暮洁花毡递给姬发。
”这个,我还没能做完。上面这些是仁都的暮洁花。在商州,大婚之日,新娘会戴着由七种吉祥之征的鲜花扎成的花毡,嫁给自己未来的丈夫。我觉得,那些都配不上你。暮洁花生长在没有战乱、没有生杀的仁都,那是整个商州最圣洁之地,它也象征着,最纯洁的天性和从一而终的真心。”
“姬发,我是一个迟钝的人。儿女情长的事,我不是很懂,也不会讲动听的情话。我只会尽我所能把我能得到的最好的给你。”殷郊诚挚地望着姬发,拇指摩挲着那个扎得有些粗陋的花毡,暮洁花呆呆地在上面排成队,好像彼此间互不干涉。
姬发感觉心里沉甸甸的,沾了蜜糖一般。
“我又不是靠甜言蜜语哄,耳根子又软的人。”姬发接过殷郊手里的花毡戴在了头上,“殷郊,你不是迟钝,你是赤忱。真诚之人做的事都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花言巧语粉饰的情意终究是敌不过一颗抱诚守真的真心的。”
“你给予我的,在我眼里,也都是我所珍视的。”
“怎么样,好看吗?”姬发正了正头顶的花毡,歪了歪脑袋,笑脸盈盈地望着殷郊。
殷郊觉得耳根发烫,浑身如临热潮,忍不住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双唇。我的太子妃怎么这么可爱,那灵动的双眼每眨一下,就会在殷郊的理智上燎起一颗火苗。
殷郊小心翼翼地欺身过去,虚虚地抓着姬发的手腕将他朝着自己拉进了些,侧过脸去触碰他觊觎已久的那对饱满朱唇。他心跳加速,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想拥抱他,亲吻他,感受他。好似叼了一朵花蕊在口中,又像一汪清澈的泉水,殷郊微微张嘴,贪恋地含住。他内心忐忑但更多的是难以言说的雀跃与兴奋,生怕对方一把推开自己,却又想进一步将其据为己有。他逃避似地闭上双眼,好像这样,害怕的事就不会发生。
嘴上突如其来的柔软,一团一团的暖流扑在自己颈窝上。他的气息很近,心跳声也很近。姬发有些惊愕,睫毛如同受惊的羽雀般颤动着双翼。
殷郊清醒过来,知道这是自己意乱情迷下偷尝的禁果,他欲结束抽离,姬发忽然捧起他的脸,轻轻回给了他一个吻。
暮洁花散发出的香气落在二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