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不是味儿的。韩嘉宁盯着我，说陆新棣，你什么时候跟钰哥这么熟了？

我拉下脸站起，心想我不是像，简直就是个傻。这家伙一都不可怜，一天到晚想东想西，活该抑郁。

我脱而：失眠熬夜还撑，你还是劝劝他吧，百忧解好买后悔药可不好买，他姑妈真能好好照顾他？

我还以为是什么好地方，结果他带我去了他以前住的楼天台。

柳钰在天台边缘坐下，我往楼下瞅了一，往后退了两米。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玩这些难度动作，万一事洗不净了我。

我自己都没活明白呢，还指导别人怎么活，别给人指歪了。

他说不是去那里，是另一个地方。

他笑着，说你看上去不是那么胆小的人啊。

我把柳钰送去车站，韩嘉宁快下课了，我得去接他。在舞蹈班门等了一会，我忽然想起自己上那些血迹，心想坏了，我得先回宿舍换净衣服啊。

我转开打哈哈，就是不正面回答。好在他没太纠结，继续跟我说要发去封闭式集训的事，一去就得两个月，期间文化课全停，自然也不可能溜来见我。

我说不是，就是觉得刚刚还怜悯你的我真像个傻。

人为什么活着？陆新棣，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靠，这跟胆大小没关系你懂吗，我惜命，你不惜命别拉上我。

他凝望着我，我想他大概是真的想知答案，可我也是真的无法回答。

我击节赞叹，说柳钰你可真他妈是个哲学家，你应该问我从何来又往何去，人为什么生又为什么死——

但我还是走到柳钰边坐下来，说这些问题我回答不了，因为我觉得我过得很好，你过得不好，我的答案对你不适用，你总归要自己找答案的。

我掂量着手里沉甸甸的车锁，只想给他脸上再来那么一下。

垫付的医药费柳钰一分没少，现金还给我了。他请我去他那里坐坐，我说你不是借住在姑妈那里吗，我去不太方便吧。

韩嘉宁的意

开学之后我从韩嘉宁那里得知，柳钰真的收拾收拾准备参加编导专业的艺考了。我问是柳钰自己这么想？还是他姑妈帮忙选的专业？韩嘉宁说他也不太清楚，不过柳钰现在每天要背很多东西，上回见他神状态不是很好的样。

我直接把车停在路边，转揽住韩嘉宁跟他接吻。

韩嘉宁却已经看到了。我着解释说是骑车时双手脱把玩儿砸了，装模作样地诶呦直叫唤，他着急忙慌地要看我的伤，我当然不能给他看，把他后座踩上踏板就跑，气得他在后座一下下锤我的背脊。

他很诚恳地看着我，说你不要生气，好好想一想我说的话，你会明白的。

他搂在我腰上的手拽了拽我的衬衫下摆，说你突然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啊，我跟钰哥从小一起长大，他一直很照顾我的，后来他家又了那事……我对他好不是很正常的吗？想听我叫你哥你直说行不行。

对啊，为什么？

我嘻嘻笑着，说那你叫一声？

药吊完了。我找来护士理，扶着他走下医院门的台阶，开车锁的时候他站在我后，说陆新棣，你这人不坏，但是太不把别人当回事了。大家都是一样的，你不要以为自己就比别人人一等。

他轻而慢地叹了气，然后说你是不是就靠这些话追到嘉宁的？

我说你跟柳钰的关系是不是太好了，没听你叫我一声哥呢。

他再次锤我，这回是真疼，踏板差没踩空。快到学校后门的时候我动车铃刹车减速，听见韩嘉宁很小声地说：陆哥……

我用力并上车锁，咔得一声脆响。我说柳钰你他妈蹬鼻上脸是吧，垫的医药费什么时候还我啊？

柳钰一边笑一边把镜摘下来，我忽然发现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睛，笑起来时眉目细长，像某摄人心魄的山中怪。我凑上前去试图拨开他底浅薄的雾气，想知他到底在看什么、想什么，他用手挡住我，说你想好了，如果你要追我是不是得考虑一下嘉宁的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