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侠仗义的剑客,那我当个游走江湖的琴师如何?”
楚宴收了佩剑走到尚贞面前,努力调整自己急促的呼吸。他极少穿浅色的衣衫,可如今一身白衣胜雪,显得原本锋利的面目秀气了些,也更清冷了些。
“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他与太子一同坐在凉席上,给自己倒了碗酸梅汤,又从旁边的冰匣里舀出几块冰,就着汤水含在嘴里。
尚贞掏出一方巾帕给楚宴擦汗,笑道:“楚公子平日里总穿些颜色灰暗的衣裳,如今这身素衫极衬你样貌,像一个朱唇皓齿的玉面郎君。”
楚宴听见他用话本里的潇洒侠客的形象形容自己,脸一红,也不知如何应答,顺过来尚贞手中的帕子自己擦着脖后的汗,盯着尚贞道:“从没见过你穿青衫。”
“你赠我的那本,人间客,的传奇里有位杀人不见血的琴师便是如此打扮。”
楚宴回想起书中描写那个绿油油的阴谲老头子,又看了看眼前将单薄的碧绿长衫穿出一股春风拂面的暖意的少年笑道:“挺像的。”
尚贞知道他在睁眼说瞎话,突然起身抽出他放在石案上的长剑,剑尖抵在男人的喉结之处,表情阴狠,厉声道:“楚宴,你可知道我为何杀你?”
楚宴见怪不怪盯着尚贞陪着他演戏,平淡道:“不知我与阁下有何仇怨?”
“只因你昨日偏心。”
原是昨天楚宴跟尚贞赌气,将又大又甜的葡萄都剥给了尚姜,故意将那些又酸又小的葡萄留给了尚贞,尚贞倒不是真的记在心里,只是找个由头与楚宴嬉闹罢了。
楚宴方才还带着笑容的脸突然严肃起来,用手指夹住尚贞的剑刃将剑移到自己的左心口处,一本正经地注视着尚贞的双眼道:
“我的心就在这里,是你的剑偏了。”
一时之间尚贞分辨不出这是不是玩笑话,心却像一个木鱼被楚宴狠狠敲动了,浑身都臊热了起来。
楚宴的视线淡淡地落在他的额间,他的脸上,夏风卷起尚贞的几缕发丝,仿佛一切万物都缓慢下来,来偷听小太子“砰砰”的心跳声。
尚贞缓缓将剑入鞘,重新坐回他的身旁,衣袂卷起一阵清风,像一片嫩叶飘落在竹编凉席上,他盯着楚宴耐心地擦着珍爱的宝剑,红着脸问道:“阿宴,你教我练剑好不好,不为伤人,只求自保。”
“好。”
“公子这是怎么了,已经不停不休地练了一个时辰的剑了。他肩上的伤还未好呢!”孚凌躲在假山后有些担忧地问道。
高况挠了挠头道:“在宁王府喝了点酒回来就这样了,我也不知道......”
从宁王府出来时楚宴就浑身酒气,看神色好像还清醒着,但眼神发怔不知在想什么。
男人的剑法因肩伤的缘故不像往常那样凌厉,与其说是在练剑不如更像是在肆意发泄,只不过昔日琴声不再,只有楚宴腰间的玉佛珠随着男人灵活的身法彼此碰撞发出清脆的细微声响。
九重环佩艳琳琅,一段红绡旖旎长。昔日匣中三尺水,曾与明月斗青霜。
楚宴手紧握刻着“青霜”二字的剑柄,狠厉地再刺出一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