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如就称了他的心。

你暗自冷笑，突然话锋一转：“有些话，我想对袁二公子一人说。不知公子可否暂时屏退下人？”

袁绍微微一愣，但还是颔首示意众人退下。

你淡淡地看着仆从们一个个告退，装作不知道屏风后的那人还端坐不动。

待仆从们全部退下，你从位上站起身来，伸手一抽，解落了束发的发带。

如墨长发披散下来，你在袁绍惊愕的目光里一步一步朝他走近，指尖轻轻挑起他的下巴。

“……公子，不过多久没见，怎么就同我这么生分了呢？”

屏风后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你顺势直起身子，就要往屏风后走。

“军营驻扎野地，怕不是有蛇混了进来？”

“……殿下别动。”袁绍勉强从早已波涛汹涌的心潮里攥住一丝理智的枯草，起身捉住你的手腕。

“如果是蛇，只怕殿下会被咬伤。叫仆从进来处理吧。”

“你确定要让外人进来吗？”看到袁绍的瞳孔狠狠颤动，你笑了一笑，主动从腕子上抹下他的手，“去叫吧，毒蛇爬出去咬伤了将士们可不好。”

原来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人。广陵王就是她，她就是广陵王。

后来你又说了些什么，袁绍已经听不清了。只记得你当着他的面将一头墨发重新束起，半歪着头，用当侍女时最常用的语气，提了一个听起来微不足道的要求。

而答应的话几乎不用思考就脱口而出。

一听谈判达成，你的眼角终于浮现一点真实的笑意，起身就要告辞。

“既然如此，本王在此就谢过袁二公子了。”

袁绍这才发现你是如此心狠，一从他这边讨得了想要的东西，就毫不犹豫地打算走人。

“殿下这就走了吗？”

“公子何必急于一时。”你上前一步，微微侧颈，刚好能让袁绍看到颈根还未散尽的红痕——是他留下的。

“来日方长，相信广陵和袁氏还有很多合作的机会。”

袁绍还是下了令，派人送你离去。

往日的幻梦在今日裹着风猝不及防地闯进来，刚掀起惊涛骇浪，就潇洒地挥挥手要走，而他却没有借口挽留。

袁绍总觉得你还是那个带着水汽的午后，一旦走入阳光，就会蒸发消散，半点痕迹不留。

快走出军营时，你看到了许久不见的那个人立在门口等你。

那人还是一身熟悉的青色长袍，即使站在军营里也如站在高台上一般高雅清洁，看着你的淡色瞳眸里是清浅的笑意浮动。

袁基对着你行了一礼，依旧是那般完美得无可挑剔。

“殿下，好久不见。”

“袁长公子。”

“是太久没有见面了吗？殿下竟然生分了。以往，殿下都是直接唤在下的名字的。”

你静静地看着袁基。明明刚在屏风后听到了自己弟弟与你暧昧不清，现在站在你的面前，他还是有如清风明月，和煦从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袁基是对的。非要说你心里忘不掉什么，也只能是他灯光下翻阅竹简时温润的侧颜，将你护在怀中时搭在你肩上克制的手。他的确有优越的资本。

但只要你面上不显，他的优越也就没有了展示的余地。

“名字还是称呼，都不过是一个代号。袁长公子有什么事吗？”

袁基的目光落到你的颈根上。袁绍能看到的，他自然也能看到，如水的目光到底沉了一瞬。

“只是想来问问殿下，是否已经忘了故人。”

而这新人竟是他的二弟。袁基既想听你承认这里面恨他的成分更多，又怕你淡淡一句“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给这段情缘盖棺定论。

“殿下和那人相处的时光，比和袁基在一起要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