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把头埋在他胸膛蹭来蹭去,试图逃避。伯邑考若有所思:“除了......还有别人?是那位崇公子吗?”
那夜崇应彪奉命前来将他乱刀砍死,一念之差,又私自将他放走。伯邑考自知朝歌凶险重重,遂马不停蹄逃了出去,埋伏数日,终于在孟津渡附近等到了载着姬昌归家的雪龙驹。
如此大恩,可说是再生父母也不为过。伯邑考屡次想要重重酬谢那位北伯侯,然而最初几日一提他的名字,姬发便情绪激荡,泪水潸然,只得暂时避而不谈。
伯邑考想到旧事,本是顺口一提,不料姬发抬起通红的双眸,哽咽着透着无限苦楚:“哥.......我不知道,也不想说。
伯邑考一向见不得弟弟受委屈,一时心头泛软,百般规劝说不出口,只得沉默着以唇吻去他眼眶的泪:“哥哥不怪你。只要是你的孩子,我们都一样欢喜。”
二人拥在一处,彼此慰藉着灵魂与身体。朦胧中只听耳畔响起一声訇然巨响,如同重物砸落地面,伯邑考警觉地要去推开窗棂,姬发却小声道:“是雷震子.......”
就在此时,寝殿的门遽然被撞开,来人气喘吁吁,面色慌乱,正是四弟旦:
“哥,雷震子回来了,落在马棚上,把雪龙驹给砸晕了!”
伯邑考心中一沉,方才他们情到深处,未曾来得及垂下罗帐,甚至彼此都衣不蔽体......
他飞速地拉过枕巾,遮住姬发的身体,随后用低沉而不容置疑的语气转向同样震惊无比的旦:
“出去。”
*
雷震子飞了一趟朝歌,给众人带回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殷寿被九尾狐妲己散尽修为救活,如今仍在昏迷。朝中大臣分为两派,以费仲、尤浑等保皇派与商容、梅伯等废黜妖妃党两相制衡,勉强保持着风平浪静。
只是这短暂的平静维持不了多久,等殷寿醒来,西岐必将面临一场重大危机。
一时间西岐上下忙着加强防备,囤积粮食。
寒衣节将至,姬昌与伯邑考终于腾出时间着手准备祭祀事宜,让恢复如常的姬发带着几个孩子去附近山林围猎些生禽来祭祖。
旦手挽弯弓,“咻”的一声,箭矢如白光射出,转眼将一头窜逃的鹿钉在了树干之上。
姬奭照例捧场地欢呼,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旦心中才稍稍浮起一丝矜傲,却听耳边之人淡淡地说道:“幼兽与孕兽不猎,下次切记。”
那鹿高大矫健,旦颇为不服气,下马收箭,却见那鹿腹中鼓鼓,是一头即将生产的母鹿。
他心中一时懊恼,又不禁抬头望向前方的身影。姬发缓步策马,不急不慢地打量着四周的风景,弓仍然稳稳当当地背在身上。或许他根本不会拉弓,旦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如同一颗石子在心湖里溅起层层涟漪。他快步走到姬发身前,拟作不经意的口气:“二哥,我们比比?”
姬发有些惊异地看着他,这个还在变声期的孩子,个头已经蹿得很高,目光沉静而坚毅,唯独面对他时,有些不自觉的心虚。姬发颔首:“好,不过我是你哥,比试就免了,就看谁先猎到大家伙。”
山路蜿蜒崎岖, 二人行至一处茂密林中,路径渐行渐窄,马蹄声亦随之低沉。旦勒紧了缰绳,缓步慢行,听到姬发的声音从相隔不远的身后传来:“多亏了你,一直照料雪龙驹。”
旦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这一茬,眼前自然地晃过了那晚床榻上两道交织的身影,面色一赤,随即装作若无其事:“本来就是大哥养的,我只是偶尔帮忙喂喂草。”
“骑射的功夫也很俊,私下没少花功夫吧?”
旦意外得到了嘉奖,虽面上不显,但嘴角微翘,难掩心中得意:“还好。西岐男儿个个都精通骑射之术,与大哥比,还有所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