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都在要求他--一个男人必须要负责,一个男人必须要勇敢,一个男人必须要果断。他有时候觉得自己表现得不像自己,他并不想这么做,而是觉得应该这么做。好像总有无形的眼睛在监视自己是否合格。
力量和荣誉随着伯恩的惨叫一点点从弗朗茨身上剥落,没有武器,没有英雄,没有奇迹,弗朗茨·布伦纳只是一个被催熟的少年,很容易被弄痛弄哭的少年。他在伯恩的身上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影子,父亲,绍尔,海因里希的哥哥,还有他自己,他们都是男人,但也仅仅是男人,在战争中随时可能像老鼠一样被碾死,像猪一样被剖开的男人。
他看向海因里希,期望英勇无畏的小队长能给自己提供一点鼓励,然而海因里希双眼紧闭,胸腔剧烈起伏,正专心抵御一场噩梦。无助,失控,孤单,它们夹杂在一起慢慢研磨吞噬弗朗茨的理智,久未睡眠的疲倦夹杂焦虑逐渐发酵成亢奋,他开始坐立难安,以至于口不择言。“停下!”弗朗茨觉得自己必须得说点什么,他不能放任每个卡扎罗斯士兵都像温顺绵羊一样任人宰割,即便死去,他也要尽到职责。如果海因里希做不到,他就得顶上去。他的声音沙哑而陌生,“你们在虐待俘虏,这还不合法的!”
“闭嘴!”正挥动鞭子的女人叉着腰大汗淋漓,她一头金棕色卷发,美的像个童话仙女,身材如女武神一般高挑矫健。“除非你想来取代他。”
“他是个好人,他只是一个军人,他没有做错任何事儿!”弗朗茨不依不饶,几次想要起身都被按回去跌倒在椅子上,他伸出手,努力挣扎,“你们这些野兽!”
“你怎么知道他是好人?”女人往上拽伯恩的头发,疼的他哀叫连连,甚至吐出胆汁儿。“这就是你扮演的角色么?“宪兵老爷”,你也让这些男孩这么叫你么?”
“停下.....”伯恩的眼睛已经被血糊的睁不开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拉瑙卡的女人阴道里有蜜”先生,你不记得了?”她怒吼道,又甩了两鞭子,彻底打烂了伯恩脊背的衬衣,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我才十六岁,她才十四岁,我们还是孩子!”
伯恩疼的发疯一样转动身子尖叫,面目扭曲,“臭婊子,说了多少次了,我不知道你是谁,你认错人了!”
“你觉得我会认错差点强奸我,把我留在雪地里等死的人么?你觉得我会不记得你讲话的语气,你身上死亡的恶臭和你看我们的眼神?”女人缓缓顺着鞭痕抚摸,力度逐渐加大,手指都快没入血肉。她好像按在了泉眼上,鲜血汩汩流出,把裤子染的发黑。,“那时候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强奸犯。”
她松开手,踱步到几个男孩面前。“告诉我,伯恩,这些男孩里哪一个是你的宠儿?”她边走边用手枪轮流抚摸前卫军的脸颊和下巴,时不时掐弄他们丰润的脸蛋,在柔滑的肌肤上留下带着伯恩鲜血的指纹。
“是这个小鹿眼睛的娃娃?”
约翰发出一声抽泣。
“还是这个褐发的孩子?”
罗森塔尔脸皱成一团,努力往后缩。
“不,不,”她的米加斯口音很重,每个词儿说出来都像是炮弹,尤其是T,R的发音,带着咬牙切齿的威胁,“你喜欢金发,是这几个里面的么?我猜是这个最漂亮的美人儿吧,嗯?”她开始用力拍打弗朗茨的腮帮,一下接一下,“漂亮的,金发,美人儿。所以他这么维护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也带着他尝过甜头儿了?嗯?在某个黑暗,寒冷的夜晚,冲进一间米加斯人的农舍,把村姑当成成年礼奖励给他?”
“你认错人了。”伯恩呜咽着低声回答,“你真的,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