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弗朗茨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施耐德。 他撒谎了,他明明上周刚被口头提拔成了小队长,即便在学校他也不是什么普通成员,他是积极的入党分子啊。
“下一个。”
“阿尔诺....."
阿尔诺偏过头,用眼神剜了一眼约翰,冷冷的从喉咙里闷声闷气说:“你直接告诉她不就行了。"约翰的眼睛睁的更大了,无助的看向军官寻求帮助。他不知道是应该代替他回答还是按实翻译。
安娜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用力挤挤眼睛,“长官,把他们的头儿带进来吧,这样太没效率了。”
斯塔罗金不置可否,打了个响指,一扇不知通向哪里的门被打开,两个士兵拽着伯恩少尉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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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前卫军们靠墙坐成一排,双手规规矩矩的按住膝盖,肮脏的苍白面孔上深浅不一的蓝色眼睛在阴影里敏感的眨动,竭尽全力隐藏着精神上的狂热和灵魂上的恐惧。一个女兵摘下海因里希头上的麻布袋,露出的景象把弗朗茨吓了一跳。他嘴里塞着块被血浸透的破布,鼻子下面全是干涸的血块儿,眼睛也肿了一个,颧骨发青,下巴有让人心疼的擦伤,看来被揍的很惨。海因里希的眼睛红红的,也因此看上去更符合他的的年纪了。他避开弗朗茨善意的探寻眼神,似乎很怕羞似的把脸冲着窗户,留给同学一个坚毅的侧影。离海因里希最近的罗森塔尔没有任何反应,他呆呆地望着鞋尖,时不时抽抽鼻子挤挤眼睛,一副将哭未哭的模样。弗朗茨忽然觉得有些欣慰,不论如何他不是孤身一人,还有战友陪自己并肩作战。
很快弗朗茨就意识到他们身处观众席,中间的空位是舞台,而伯恩是今天的演出者。中年男人被拖拽到指挥官面前,随着士兵松手瘫倒在地。她们将他的双手反绑,用一根金属链吊起来挂在房梁上。伯恩被扯的很高,一直到惦着脚尖才能微微碰到木箱的程度。然而其中一个士兵还不满意,忽然跳起来把铁链往下一拽。伯恩像触电似的往上窜,发出一声沉闷的呻吟,拼命去够木箱,妄图缓解关节扭曲着承受体重的痛苦。最后他勉强找到了一个微妙而怪异的平衡,身体弯的很低很低,胸口都要碰到大腿,双手向后方伸,努力抬高,每一根指头都在尖叫。伯恩看上去像个滑稽的默片演员,正用讥讽的方式行礼致意。
“是的,是的,我马上就去。”杜塞尔谄媚的声音从窗边传来,不多时人就出现在门口儿。他的袖子挽上去,因为农活和打杂胳膊还湿漉漉的。杜塞尔往身上擦了擦手,弯腰行礼,好像农民见了老爷一样惶恐,“您找我啊,斯塔罗金长官女士。问您好,易诺夫娜长官女士,苏科洛娃长官女士,梅尔科林长官女士,”他说那一长串称号时舌头都不打结,低三下四,半天都没直起身子。“还有谢尔梅琴科长官女士,利特维亚科长官女士,您下午好。”
易诺夫娜用眼神示意他搬着板凳坐到自己旁边来。“翻译还是需要您呀。”易诺夫娜的声音里有蜜糖有砒霜。“您好好表现,今晚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