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说起,屋外飞进一人,锦缎黑袍布满尘土,憔悴脸色隐约撑到了极限,他立于门口递出手中黑盒,嘶哑道,“母蛊已找到。”
冬日午时,和煦暖阳捂热了带着寒气的风。
杏树下一女人在躺椅睡着,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似乎停顿了一瞬,拿着狐毛斗篷的男人原本立于院门,他的神色突变,快步走向她,摸到她平稳的脉搏才缓了口气。
女人睡得极沉,曾经上蹿下跳灵动的模样不复存在,只剩下安静蜷缩一角少有醒来的样子。
夕阳正红,暖暖洒在大地,她皱眉哼哼了一声,手从斗篷中伸出伸了个懒腰,惺忪睡眼见到身旁拿着奏折批阅的男人眯眼笑得灿烂。
“夫君。”
闷闷的声音有丝撒娇的意味,专注于奏折的男人禁不住笑了出来。
“饿了吗?”
她哼一声,“吃了就睡醒了便吃,你当我是猪?”
贵公公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偷看一眼院中的两人,深宫中藏有娇人,腹中还有龙种,此等大事除了他与几个宫女便没人知,他这脑袋可是别在腰间过活,哪敢再多听一句。
皇帝说了句传膳,贵公公立马唤人摆膳食,一样一样鲜美精致的食物却让她小脸越来越皱。
“我不喝鱼汤了,要吃螃蟹!”
男人抱起她的腰将她搂入怀中,坐在他腿上的女人却是不安分,嘟着嘴抱怨,“你答应我乖乖在院里就能吃的!你不会骗我吧!”
男人叹了口气头疼道,“离儿不要胡闹。”
江离满脸委屈瞪着他,没一会软下了声音,“最后一季了,过了季又得等一年呀。”
男人摸向她隐有突起的小腹,眼底阴霾一闪而过很快便恢复如常, “明年便让离儿吃个够,如今为了我们的孩儿忍一忍可好。”
江离怔了一瞬,想说什么反驳他却是忘了,肚中有个孩儿后她的记忆总有些恍惚,明明她与锦夙一同从江南回城进了宫,两人恩爱有佳琴瑟和鸣,但梦中总会梦见他离开自己的背影,就连两人的木屋都被一把火烧得焦黑。
还有什么她似乎忘了。
“怎么了?” 发现她的愣神,锦夙握着她的手逐渐收紧,“怎又发起呆来了?”
梦境与现实不停交错,她侧身望着他,“苏……”字脱口而出。
锦夙变了脸色,一双狐狸眼垂下敛了笑意,再抬头已恢复如常, “离儿还想着吃螃蟹,怕是舌头都被蟹钳夹坏连我名字都唤不清了,还吃。”
江离沉默不语,锦夙突生了些心慌,觉得自己话是否重了些,也退了一步,“那让御医把个脉,吃一个?”
她咧开笑容,捧着他的脸落下一吻,
“夙最好了。”
“先吃口鱼汤。” 锦夙搅动着煮到香甜白嫩的汤水散热,舀了一勺放到她的嘴边。
她安生喝了一口就不肯再张嘴。
“我饱了。”
锦夙不理,坚持喂给她喝,江离哀怨道,“真的真的吃不下啦。”
见他不信,她扳手指数着,“你去上朝还给我留了一大包板栗酥与梅子糕,我还没吃完又让人送银耳羹,还没缓口气还有核桃杏仁糖,我哪吃得下嘛。”
瓷碗落在地上发出脆响,锦夙手腕烫红了一大块却浑然不觉,江离吓一跳连忙唤人拿药,“疼不疼,疼不疼!你怎么还会手滑你这个笨蛋!”
锦夙一把搂住她,越收越紧,直到她的小腹被勒疼发出痛呼锦夙还未松手,躲藏于暗处的黑衣男人终是忍不住伸手袭了来。
他没有动,男人拍来的掌心直向着他的后背,江离神色一凛,没想到竟然会有刺客,她回抱住锦夙转身便和男人对掌。
对方显然也没想到她会出手,惊骇中连忙收手,踉跄下竟生生跌了一跤在他们面前。
江离傻了,没见过这么呆的刺客,而锦夙就像知道他的存在,完全不管,只是安静搂住她如溺水之人抱住浮木。
“你是何人?” 她看着男人黑衣劲装竟有些眼熟。
“属下青……”
“不懂规矩的下人罢了,离儿不必担心,明儿便将人换走。”他的话被锦夙打断, 江离心中生疑多看了几眼男人,谁知道锦夙却是吃上醋了,“他长得哪有我好看,离儿只看我可好。”
江离笑着亲了亲他,“是是,你最好看啦。”
江离心中到底还是存了怀疑,脑海中时常空缺的一块让她越加觉得不对,锦夙对于她几乎癫狂的掌控也反常,似乎在害怕她突然消失离去。
是夜,她翻身将搂着她入睡的男人压在身底,狐狸眼睁开宠溺无奈间带了些紧张,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