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听而不闻,垂着眼在她伤口处摩挲上药,眼底的情绪只有他知晓。
月上中天,马车里的情况依然不见好转,但好歹控制住了恶况,白苏命人驾车回附近别院再做打算。
“离儿,这古琴可不是这样糟蹋的。”
红衣男人自屋里飘身而出,坐于她的身后握住她的手,一曲情意缠绵的乐曲便随性而出。
江离有些愣神,她望着因拨动而微颤的琴弦脑海中一片空白,似乎哪里不对,她忘了什么。
“瞧你,怎发起呆来了?”
红衣男人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侧头望着她笑得媚人。
“……夙……”
她愣愣开口,男人明媚一笑, “我在。”
回了记忆的江离转头看他,认真的摇了摇头,“不是已经离开……”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吞入吻中。
她没有拒绝没有主动,任由他缠着自己索吻,再抱着她躺到床上解开两人衣裳。
“江姑娘……”
明明人在她面前,耳边却传来一声叹息,江离眨了眨眼环顾四周,没有人啊,况且这里本该被火……
那声叹很快就被男人低喘声掩盖,一声声动情的小离快把她拉入地狱,再也没有思考能力。
面前的人突然变得模糊,似是和一单薄身影不停重合,他的手经过之处像是燃起了火,烧得她昏头,他的动作似乎有些青涩又努力让她快乐。
他的体温有些低,赤裸相拥时就像一块凉玉,将她心中燥火抚平。
“冒犯了……” 她听见他这么说,可夙何时变得这么知礼节?
下身挤入一截与他体温全然相反炙热的物体,她难受的嘤咛一声,那物体莫名涨大一分。
她听见男人俯下身低吟了一声,清清冷冷的嗓音带着情欲的沙哑,简直把人魂魄都要勾走,可惜他似是不好意思很快就止住。
“不怕,不会受伤。”
她听见他这么说,为什么要害怕她眨眼试图让自己看清眼前的景象。
恩爱缠绵景象骤然退去,红衣男人诀别的身影尽在眼前,她赤裸站于门口望着他的背影。
心肝密密疼,她却不想去追,似乎认定了这就是两人结局,心中悲凉转身发现木屋竟变了模样。
那是个江南小院,细密温润的雨滴在她的身上,仿若有实感,空气中清雅梨香浓郁,木门之隔内隐有算盘珠子拨动声。
无措的心有了归属般,江离想也没想快步推门进去,想像往常一般躲入他怀中,可面前的人似是瞧不见她,也摸不到她,全然无视她的存在。
江离看着自己手穿过他的臂怀有些着了急,她不停拥抱他缠着他,却还不如一颗落下的尘埃。
“小苏公子……”
她的声音带上些许委屈,站在他的面前眼泪簌簌掉,这一刻倒不是因那人的离开而难过,仔细想来她觉得当下这事更受伤些。
想要这男人抬头望她一眼,就需一眼,那漂泊不定的心便定了。
神医搭着江离的脉面色逐渐凝重,这毒…不,确切说是蛊,织梦要命的珑蛊,怎么在喂食后更加躁动起来,这不应该……
他转头看向一旁桌前披着外衣喝药的男人,“公子,我替您把个脉。”
男人乖顺露出手腕,随着神医脸上愈加明显的震撼与激动,他忍不住问, “可有问题?”
“龙骨龙骨……”神医嘴里念念叨叨站起身不住走来走去,突然一拍手掌不可置信道, “此龙骨竟是彼珑蛊!书中记载怕是听了差。”
白苏神情微怔,他竟没想到找了许久的龙骨竟然是珑蛊。
华林亦是震撼到无以复加,直说“公子天佑。”
“珑蛊吸食残毒,那毒……”
白苏突然出声,神医收起喜悦看着垂眸不知想什么的公子,抿了下唇坚定道 ,“那毒便是解了,还可喂食蛊虫使其安定,换取寻出母蛊的时间。”
在白苏抬眸看向他时,他后背一凉还是与他对视着肯定, “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只是有些委屈了江姑娘。”
他说的委屈可有两层意思在里,众人只知其一是江姑娘失了清白之身,其二……神医决定事成之前不透一点风。
白苏一向信他,在这巧合之下竟也会想或许她真是他的机缘。
他在宫中受尽百般刁难,不过她一句“无趣。”那些皇子官家公子便停了手,怕是以为她见不得人心恶面,想在她面前留个好印象。
毕竟丞相在朝中要风得风,她自然成了各家攀好的目标。
也就靠着她这一句,他陪读的那一年还算好过。
不过他一向算不得上是好人,报恩也得算算利益得失,更别提这事算不上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