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间隐隐传来水声。
玻璃门上蒙着层薄雾,一道人影隐在雾气之中,人影身形曼妙,背对着门,一手高抬着,一手从腰往上……
周淮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走到玻璃门前,抬手敲了敲。
费南斯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就开了,一只胳膊伸了进来。
她以为又是卷毛,忙按住玻璃门,叫道:“干什么?!”
胳膊被夹着,周淮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说:“换洗衣服。”
听到是周淮,费南斯松了口气,接过来袋子。
里面都是他的衣服,白色长T恤,灰色运动裤。
左腕不能沾水,草草洗漱过后,费南斯穿上他衣服,推门出去。
周淮见她出来,握着她右手往床上带。
费南斯甩了两下没甩开,便坐了下去。
周淮从身后拿出个袋子,从袋子里拿出一把剪刀,将她左腕上的纱布剪开。
纱布粘着模糊的血肉,撕开的瞬间,钻心的痛传来,费南斯嗷了一声,“能不能…嘶…轻点啊?”
周淮皱紧眉头。
伤口很深,细密的针线环着腕上一圈,伤口虽然已经开始愈合,但撕扯到的地方隐隐渗血。
“怎么弄的?”
费南斯看一眼伤口,往周淮腿上踹了一脚。
“要不是你,早长好了。”
周淮呵呵低声笑,“吃饱了,有力气了啊。”
费南斯哼了声。
周淮将袋子里的东西都倒在床上,胶带、棉签、碘伏、纱布,还有一盒止疼药和一盒消炎药。
费南斯看他勾着背低着头,突然眼睛一热,她忙眨了眨眼,抿紧了嘴唇。
周淮拿棉球浸上碘伏,往那血渍上擦,还没挨上去,她低声叫道:“你…轻点,我怕疼。”
周淮抬起头,她五官都皱着,秀丽的眉眼带着恳求,周淮低头,手上动作轻缓。
“再撕扯,你就得再缠半年。”
费南斯正疼得龇牙咧嘴,听到这句,也不觉得疼了,她狠狠瞪着那大脑袋。
“我觉得你得了一种病。”
周淮问:“什么病?”
费南斯勾起嘴角笑,眼里却没笑意。
“直男癌,还是晚期。”
周淮哦一声,算是回应。
稍微处理一番后,周淮拿过纱布给她缠上。
费南斯说道:“当一个女人在她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你非但不给予她安慰,还反过来指责她,这就是直男的通病。而你最严重,晚期。”
“那有得救吗?”
费南斯回:“没得救,除非你投胎转世,回炉重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