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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实在是太安静了。
虽说身处浴桶之中,周身的水流能掩去些许杂音,可为何连半点虫鸣鸟啼都不曾听见。
就像是溺亡的人沉入水底,将一切声音都封锁在另一个世界。
死一般的寂静中溢出的,正是死亡本身。
你迅速翻身落地,扯下衣架上悬着的外袍,却直直对上一双比夜更漆黑的眼眸,那双眼睛里,含笑,又混着浓稠的杀意。
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阴魂不散。
几乎是在披上衣物的同时,他伸出手,掐住了你毫无防备的脖颈。
因着甘宁的步步逼近,你只能顺势后退,寻找脱身的机会。沾了水的衣袍贴着沐浴后的肌肤湿答答地下坠,在地上留下几行错乱的水痕。
“你的命还真值钱啊,广陵王。”
“那么多人都抢着要杀你......”
“呵呵呵,我啊,把他们都杀了。”
“还不快谢谢你甘宁哥哥~”
他的指节一节一节收紧,夸张的笑脸也被生理性的泪水扭曲成恶煞厉鬼。
人在濒死之际的挣扎,真是有趣~
甘宁把控着那个临界点,逗弄似地延长着这场华丽的谢幕。
“向我求饶啊,广陵王~”
眼前的女人近乎赤裸,剥去那身华贵的服饰,人皮之下都是一样会腐烂的肉。
在死亡的恐惧面前,饶是再高傲挺立的脊梁,不也得乖乖臣服在自己这条低贱的野狗面前摇尾乞怜吗?
甘宁享受这种将人踩在脚下,碾入尘埃的快意。但那种乐趣,在他们求饶的瞬间就会即刻消散......无聊透顶!
倘若广陵王真的乖乖求饶,自己一定会杀了她。
“向我求饶!”
虚伪的笑意收敛,他涨红着眼睛,厉声道。
你反倒笑了,稀薄的氧气挤压肺脏,胸腔抖动着一节节抬高,将嶙峋的肋骨一根根显现。透过湿透的衣衫,肌肤上的伤疤也丝毫不掩,如同一轮盈月蒙着的斑驳暗面,更衬得月色皎洁,熠熠生辉。
你无声地张了张嘴,示意甘宁凑近。
“看在我们也算有些交情的份上,有什么遗言,甘宁哥哥替你完成。”
从稍稍松懈的桎梏中,你用着气声,笑吟吟地说了句:“我......爱......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难得一见的疯子!
甘宁的手上沾过无数的血,见证过无数人在濒死前的狼狈模样,有求饶的,有咒骂的,也有凛然的。笑着诉说爱意的,倒是头一个。
真是软刀子往自己的身上扎。
甘宁当然清醒地知道你只是在故意恶心自己。
但就是这短短三个字,就足够他条件反射般地胃水翻涌,呼吸一滞。
狡猾的女人借机踢向男人最为脆弱的地带,赤身肉搏,靠的就是这种下三滥的打法。
趁甘宁绊倒在地,你抓着他的头发,就往最近的浴桶上撞,他亦扯着你身上仅剩的薄衫,一同失重坠落。
一声闷响,人仰桶翻,流水倾洒一地,月光照着,像是凄凄白骨。
两只落水狗踏着月亮的尸骸,不约而同地咬上对方鲜活的肉身,就是要这样!撕咬个痛快!
湿漉漉的衣袍罩在身上,也浇不灭体内炙热的火焰。
真是毫不屈服的求生欲望啊,好想毁掉!却又怕彻底的摧毁,就失去了无穷的惊喜。
甘宁大笑起来,眸光闪着烈焰似的雪亮。即便自己此时此刻被压在身下,掐着脖子,一转原先的局势。
人不到濒死,就意识不到自己还活着......能带给自己这种乐趣的,就只有她了啊......
强烈的窒息感让人下意识地猛烈挣扎起来,甘宁的指甲狠狠地嵌入你的手背,扣出深而重的抓痕,皮肉血水溢出甲缝,沿着指尖缝隙淌落。
就像流着的不是自己的血一样,你丝毫不顾手背几乎裸露而出的骨头,更加用力地将指骨压着他的咽喉。
“你不是最擅长求饶的吗?”
“真的想死?”
甘宁也笑了,他猛地呛出一口气,半咳半哑地学着你,说起了“我爱你”。
“用我用过的招数来对付我?你当我也是小狗脑袋吗?”
“汪”
他乖顺地狗叫了一声,像是在附和你的话讨好。
你腾出一只手,扇了他一巴掌。
可甘宁却狂笑着,“我爱你”喊得一声比一声高。
你一只手掐着他的脖颈,一只手去捂他的嘴,被他重重地叼着虎口,舔了一下满是血水的手心。
血液的腥甜浇灌着嗜血的本性,你骑坐在他身上,隐隐察觉到了胯间的肿胀。
“啧,刚刚那一脚没给你踢残废啊?”
“哈哈哈哈哈,是不是残废,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还真是个变态。”
“啊......更硬了,再多骂几句......”
甘宁说得恳切,身下却自顾自地向上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