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性落在他的眉骨之下,长度都快要戳到眼睛。宫远徵舌根发苦,舔了舔干裂的唇试图缓解,又觉得还不如不舔。
爱宫尚角这件事,他已经做了十余年,就像是嵌入骨髓当中,生长了许多年的一棵老树,若让他抑制不再生长出新的枝丫,便是要将老树钻进自己骨头深处的根须一根根扯出。
他控制不了这样的疼痛,也控制不了余下的树根更大程度吮吸养分的欲望。
感受到身前的人明显低落下去的情绪,宫尚角摸了摸他的头,故作轻松地安慰解释:“尽管你我之间没有人能够取代,但你以后,说不定也是会成亲的。”
知道他要拒绝,宫尚角抢先一步,笑着按下了他刚刚张开的嘴。
谁也不能保证将来的事情。
现在说的再好,当意外发生的时候,摔得就有多狼狈。就像当初一心想与宫远徵在一起的宫尚角,想象着未来的一切,却从未算到如今的模样。
“若是放不下,就在一开始的时候和新娘说明白,也免得好好的姑娘进了门,耽误了大好的时光;若是能放下,那自然更好了……”
娶妻生子,天伦之乐,仿佛就是所有人眼中,一个正常人所能拥有的最幸福的生活。
可有些人,似乎生来就不是为了追求这个的。
“就像你和上官浅这样吗……”
说了这么久,他的心中仍是介意自己和上官浅的这段关系。
宫远徵将脸一整个埋在他怀中,似乎还是不想面对现实,却又不得不用耳朵仔细听着,嘴巴反驳着。宫尚角无奈,却也能够理解,今日若是换了自己,只怕上官浅在说完那句话之前,早已经横尸当场。
“我和上官浅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夫妻,若是一定要给这段关系定义一个名字的话,或者用联手会来的更恰当一些。”
宫远徵翻身仰卧,撇撇嘴,似乎能明白,却还是心怀芥蒂——明明他也能帮助哥哥,而且他的能力比其他人厉害更多,为什么偏偏还要从外面找一个来历不明的帮手。
“好了,不要多想了,先好好休息,手上的伤口记得上药。我该回去了。”
狠心将拽着自己衣摆的手扯下来,宫尚角毫无留恋地起身下床,给宫远徵掖好被子,顺便把人起身的姿势压下去之后,点了点他的额头,便转身离开了此地。
来去如风,好像真的不带半点留恋。
满是伤口的手重重垂落在被子上,望着不远处渐行渐远的背影,终被关在了大门之外,铺天盖地地无力感和脆弱,全都一股脑儿地向他涌来。
往后的日子里,宫远徵仍旧会和往常一样,进进出出角宫,陪伴在宫尚角身边的,渐渐又从上官浅重新变回了宫远徵。
前者对此表示接受良好。
她来此只是为了借助宫尚角的手复仇,如今他们的计划正在稳步进行,她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去折腾宫远徵,从而触了宫尚角的底线。
对于她这个妻子而言,陪在自己丈夫身边的人,不管是不是自己都无甚要紧,反正到最后,他都是得回到自己房间里睡觉休息的。
宫门当中实力错综眼线众多,宫尚角要是不想他们之间曾经的那段关系露馅儿,适当的演一演还是必要的。
“最近徵公子的心情好像还不错。”
“没人惹他生气,他心情自然是不错。”
一次口头上的便宜而已,就能让心胸宽广的宫二先生记到现在,并且与她提起这事儿的时候那种明里暗里夹枪带棒的语气,倒是很像宫远徵。
不愧是两兄弟,说话做事的风格,都像极了。
上官浅拍拍被子,在黑暗当中翻了个身,正对着平躺在屏风之后小榻上的宫尚角,幽幽叹道:“就是也不知道,究竟是真开心还是假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