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护仪的警报声像一把钝刀切割着空气。戚彦半跪在床边，手指迅速划过敬灏与青筋暴起的手背，声音刻意抬高到能让门外的人听见：“急性胎盘早剥！必须立刻注射生母的血清——”

“生母？”一直站在门外的姬越一脚踹开医疗室的门，“戚医生，生母的血清……是什么意思？”

戚彦的镜片闪过一丝冷光，目光冰冷的看向她，“二小姐，兽人怀孕必须要人类配偶的基因稳定胎儿……你恐怕从来就没有了解过吧。”

姬越的指甲掐进掌心，她死死的盯着敬灏与，心头的怒火让她忽视了戚彦明显僭越的话语。

好啊你个浪荡货，偷了情，现在还需要我亲自帮你把奸妇找来，敬灏与，你真是……

“二小姐，或许您该看看这个。”

芈郴的声音像一柄薄刃切开混乱。他捧着黑檀木茶盘走进医疗室，盘上搁着一只密封试管，里面残留着暗褐色茶渣。

姬越的指尖还微微颤抖着蜷缩着，闻言猛地转头：“芈郴，你最好别在这种时候添乱。”

管家垂眸避开她暴戾的目光，将试管轻轻放在监护仪旁：“两个月前，大少爷派人送来一盒雪山银针，说是给您安神用。但上次我打扫辰阳少爷比赛现场的更衣室时，在您用过的茶杯里检测到甲基苯丙胺衍生物——”他顿了顿，“也就是俗称的催情剂。”

监护仪的警报声突然弱了下去，仿佛连机械都在屏息。

“你说……大哥送的茶？”姬越的瞳孔微微收缩，记忆如毒蛇般窜出——辰阳夺得联赛冠军那夜，她在后台更衣室喝过一杯滚烫的茶，之后便头昏脑涨，身子疲惫，再睁眼时已是次日清晨，她的所有衣服一切如旧的穿在身上，可唯独发型是被重新梳过的……

关云天不知道姬旻和敬灏与的交易，此时却清楚若是自己再不做些什么，敬灏与的孩子恐怕就真的流不掉了。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像被烙铁烫到般跳起来挡在姬越面前：“二小姐！我亲眼看见他和三小姐的助手在军区医院私会！”他抖出一张偷拍照片，画面中敬灏与正与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私会，“这就是他偷情的证明——”

“关参谋，你伪造照片的技术还有待提升啊。”

芈郴拾起因颤抖而散落在地的偷拍照，指尖抚过照片边缘：“两个月前敬先生去军区医院时，三小姐的助手正在海外参加学术会议——需要我调取出入境记录吗？”

关云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这……谁知道他勾搭的是哪个贱……”

芈郴打断他，目光灼灼的看向姬越，“二小姐，此事诸多蹊跷，还有待后续调查，但不管如何，我相信敬先生不是那样的人。”

姬越的视线在关云天惨白的脸和芈郴手中的照片间来回游移，深感无力。

哥哥，你已经夺走了我的一切，现在我连丈夫生的孩子是否属于我，都没有知情权了吗？

“抽我的血。”她扯起袖子，露出一段藕白的胳膊，她呆呆的看了一会儿那截胳膊，又突然望向戚彦，“如果起效，这可以证明我是孩子的生母吗？”

戚彦垂眸讲针筒刺进姬越的胳膊内壁处，看着暗红的血液流入导管内：“如果二小姐还不放心，大可等敬将军情况转良，采验DNA进一步证明。”

监护仪的警报声逐渐平息，姬越的血顺着导管流入敬灏与青灰的静脉。暗红色液体与苍白的皮肤在无影灯下交织，像是被雨水晕开的朱砂画。

芈郴垂手立在阴影中，目光扫过关云天微微起伏的胸膛，指尖无声地摩挲着口袋下的微小电击枪。

“心率稳定了。”戚彦低声汇报。姬越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目光钉在敬灏与的小腹上——那里有一道三寸长的旧疤，而她刚才已经从戚彦那里得知了，这是敬灏与捐肾的旧疤。

“什么时候能验DNA？”她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

戚彦推了推镜片，“等敬将军清醒后，随时可以采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