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电话提前来带人的柳斐生对着姬怜的脸一个头两个大，姬冕的神情却不像她弄出来的。“怜少爷出什么事了？”

姬冕：“他被揍了。”

“我知道，这一看就是打架了。”

“名不见经传的家伙，”姬冕打开车载电脑放音乐：“对方皮都没破。”

晚上姬骞回家，把问题又问了一遍：“出什么事了？”

姬怜低着头，姬冕在桌下去摸他的手：“被人欺负了。”

姬骞和女儿视线交汇，点了点头，不说话了。姬冕安抚性地拍了拍姬怜的手。

饭后她跟着姬骞去了她的办公室，乖乖地坐在给她设的小办公桌前。姬骞舒舒服服靠在皮革扶手椅里，先转了两圈：“学校可没人给我打电话。”

姬冕：“不是大事，也就是我们家被传成妖魔鬼怪了。”

她适当地将八卦添油加醋形容给母亲，姬骞听了眉头直抽。“早给他打包出去就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了。”

姬冕假装很凶地看母亲，丝滑下椅粘到她身上：“妈咪不讲理，我的零花钱都缩水这么久了——”

“小没良心的，”姬骞轻轻点她的眉心：“远的不说，你一直嚷嚷的那个埃及猫，人家不开网上拍卖，罗董事赶飞机今天凌晨才到旧约克，连轴转就去帮你举牌子了。”

姬冕的眼睛亮起来：“青铜像抢到啦？”

“你妈咪我财大气粗。”姬骞敲了敲自己的侧脸，如愿以偿地要到了女儿带着牛奶味的亲亲。“哎呀，没刷牙就来亲我。”

姬冕撅起嘴，蛇一样慢慢滑下去，伸长胳膊搂住母亲的腰，将头埋在她的小腹。咕噜噜的声响钻进她的耳廓，仿佛仍然有生命孕育其中。十几年前她和姬怜脐带链接着同一个胎盘，以最亲密的距离蜷缩在这里。

她故作老成地叹气：“我真是会投胎啊。”

“明明是我会生。”

姬冕不和突然幼稚的母亲争论这种低智拌嘴，她用下巴戳母亲的大腿：“我查过了，家里是开律所的，”她报了名字，还不忘添一句：“夫妻店。”

“夫妻店，”姬骞发出一声像嘲笑的冷笑：“怪不得是小律所呢。”

“最大的那个合伙人是他爸，干过几票还算有名的破产重整业务，那一年被评为全国十五佳破产重组律师，之后就一直主营这方面了。”姬冕手贱地去抠椅面上的皮革：“他是破产清算与并购重组法律专业委员会的。公司除了这一块其他都没做起来，我看还有不少差评。”

姬骞把闺女的爪子挪到前面来：“背景知道了，接下来呢？”

姬冕无辜地看着她：“接下来不就是‘我叫我妈来揍你’环节了吗？”

“你被欺负了当然是我出手，”姬骞把另一只爪子也挪过来：“再抠我又要换椅子了......你哥哥我本来就不想管他了，是你花的钱典下来的。既然如此，这件事我只会吩咐执行结果，不会插手过程。”她将女儿脑后翘起来的碎发慢慢顺下去：“你想不想报复回去，怎么报复，用什么方法调度什么人，都要你自己想。想好了起草一份计划书给我。”

姬冕：“这算压榨童工吧，这绝对是压榨童工吧！妈咪——我小学都没毕业我是未成年啊！”

未成年的小学生难得撒娇无果，第二天起床还带着怨气，猫到姬怜的床上把人拨弄醒。姬怜吃完晚饭后又烧了起来，被拎着喝了药又熏了艾，被窝里溢着淡淡的烟香。他人还在迷糊，就被贴着耳朵骂骂咧咧灌了一脑子的抱怨，实在是又困又恼，拿手去推姬冕，只触到软软的手感。耳边突如其来的安静昭示着不同寻常，他费劲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手搁在了姬冕的胸口。

“哎呀，”姬冕一把抓住慌里慌张想要缩回去的手：“抓到色狼了。”

她顺着翻身把人压住，姬怜被压得严严实实，差点呼吸不过来：“虐待病人......”

“你这免疫系统也太弱了，”姬冕往下蹭了蹭让他的头露出来：“今天一起出门。”

姬怜迷迷瞪瞪瞅了一眼阳台，向被窝里又缩了一缩：“不要。”

“没良心的，”姬冕去掐他的脖子：“不许睡。”

姬怜原以为姬冕就是嘴上说说，仗着自己还算个病人已经开始重新梦周公，不想姬冕真用了劲儿，他乍一下被掐住喉咙，便猛烈地咳嗽起来。姬冕缩回手，感受着身下人剧烈的起伏，五分起床气散了三分：“你不是还想参加比赛吗？”

这下姬怜没办法安心窝在床里了。拖着脚步去洗漱，打着哈欠瘫在餐桌边，吃一口早餐发一分钟的呆。偏生姬冕今天胃口也不好，仗着母亲早出了门，磨着要喝酸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