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安装了监控的区域并不多，图书馆是其中之一。姬冕站在监控摄像头下伸出手指比了很久，自觉没被拍到——就算拍到了也就是亲个脸，她把姬怜拽下去就已经是监控死角了，能拍到什么？

只是又不受控制地想起姬怜闭着眼凑近的模样，心里便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爽。一无所知的家伙这么直白的诱惑，上钩的自己简直没出息到极点。

不应该那么容易答应他的，这人现在无事一身轻的模样简直让她牙痒痒，走路的步伐都轻快了起来，去教堂这件事有这么开心？

……会和沈菱有关吗？

姬冕对宗教并没有偏见。退一万步说，沈菱喜欢一个公元前出生且已经不在人世的“神”总比喜欢乐羊易好。但沈菱从没和她说过这方面的烦恼。

她拉住姬怜的后领，不让他下楼：“沈阿姨和你说了什么？”

“啊？”

她用另一只手盖住他的眼睛：“别眨巴，休想用卖萌浑水摸鱼。”

“你自己去问她嘛，”姬怜去掰她的手：“我才不说。”

不打自招式的回答，姬冕放开手，和姬怜一前一后下楼梯。“你想去天主教还是新教？有中意的教堂吗？还是我们家附近那个就行？”

姬怜卡壳了。

“有区别吗？”

“区别挺大的吧。”

“那等我查一查再说。”

“吼，什么都不知道就让我去找妈妈，你胆够肥耶。”

“又不是我让的，要么你自己带我去不告诉她。”

“好嚣张的嘴脸，真是得寸进尺尺尺尺......啊，妈！”

姬怜已经习惯看这对母女在家里进行仿佛多年不见久别重逢一般的冲刺拥抱了。这不是他能得到的爱，他应该习惯。姬骞张开双手接住了女儿野猪一般的力道，抱着她转了一圈，响亮地亲了一口额头。“今天过得怎么样？”

姬怜停下了脚步。

“阿姨气色不错，那个糟心玩意儿没回来。第十三次放疗效果挺好的，她都有力气教姬怜跳舞了。”

姬骞没有看向姬怜，只是微笑：“疗程结束更应该好好休息，怎么让阿姨教他跳舞？”

“你自己问阿姨嘛！”姬冕现学现卖：“反正你明天也要去见她的......那个，那个，”她紧贴姬骞的耳朵：“特别作业写完了。”

“这么快？”

她挣扎出一只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U盘，洋洋得意地塞进母亲胸前口袋里。姬骞又亲了一口才把她放下来，装作腰疼地唉声叹气：“比我小时候长得还快，再过两年都没办法把你抱起来了。”

姬怜悄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沈菱的拥抱是那样久违，叫他真心实意地期待着下一个周末的拜访。没有人爱他又能怎样呢？起码会有人关心他。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神明，神明会爱他吗？

姬冕没走。她悄悄蹲到餐桌边，眼巴巴地看着姬骞和柳斐生说话，终于逮到了间隙，见缝插针地提出自己的诉求：“柳姨明天能带我吗？”

两个大人都看过来，姬怜手心出汗，姬冕道：“听说明天教堂会庆祝圣体圣血节有开放给大众的午餐，我想去凑热闹。”

“怎么想凑这种热闹了，”姬骞挑眉：“以前旅游的时候看见教堂都要绕道走的小朋友？”

“就是好奇，”姬冕说：“最近看了不少神学小说。”

“我们家附近的那个教堂吗？”姬骞说：“那你可能看不到新鲜耶，那家是新教教堂。”

“可是我在官网查了明天有公开聚餐啊，反正都是周日，让我去看看嘛。”

“就算是宗教徒，吃的东西也不会和别人有多不一样的。”柳斐生如风卷残云般干掉了三份拼盘，把最后一个寿司上的三文鱼挑起来喂给姬冕。姬冕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爱心投喂，闭上嘴咯吱咯吱嚼肉：“小姐要我一起去，大小姐怎么说？”

“我还能怎么说？”姬骞无语：“去吧去吧，你跟着去我也放心点，别让那些人给她灌输乱七八糟的话......明天让小赵跟着我。”

姬冕冲楼梯上的人悄悄比了OK，吐了吐舌头：“好咸。”

“外面买的，”柳斐生给她擦嘴：“味道大咸大甜才能卖的出去啊。”

“不是说等我查一查的吗？”

姬怜直到睡前才有机会单独问姬冕，她抱着平板神情严肃：“你傻吗，在特殊的宗教节日因为兴趣去参观的理由多好——怎么信一个神的也要分这个教那个教的？别跟我说你想去的不是家附近那个。咱们这一整个区也就那一家教堂，你要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