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德…”阿布鲁尔德试图带他离开。

他欣赏土著船员们捕鲸，但事实上面对血与伤口的冲击，他只会闭上眼。

“不爸爸”菲德抵抗着他的抓捕，“或许你可以为我带件外套来吗？”

这是阿布鲁尔德刚刚请求菲德与自己回去的问话。

阿布鲁尔德只能轻轻叹一口气。

为什么哈克南的血脉特征这样难以洗清呢？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紧跟着来的是埃米，轻扫过他肩头的触感，坚定紧握的手，和那句不言自明的宽慰：，他是我们的儿子。，

“去吧”他松开菲德的手，把菲德往前领了领。菲德毕竟不是他，他不能强求菲德跟随着自己的心意成长发展。

菲德反而转过身来，清澈的眼睛望进他的眼底：“不用担心我，爸爸，我很快就会回来。”

“只是一点好奇心？”阿布鲁尔德为自己小小的笑话微笑，“当然，我相信你”从小到大，他都能从他年幼的儿子身上感到极大的宽慰。

菲德注视着爸爸回房的背影。

阿布鲁尔德不放心地转头，想要劝他回房间的时候，都能看到他的眼睛，微微弯起，像三个月牙镶嵌在圆圆的脸上。阿布鲁尔德朝他再次微笑，挥挥手，彻底走进房间里去。

当空气中弥漫起浓重的血腥味和古怪的内脏味，菲德做了一个吐舌头的鬼脸，可奇异的并不觉得恶心，而是有一种“这次捕到他我们就有钱回家”的兴奋感。这是他第一次面对杀戮和血腥，却和出生以来最温暖快活的印象联系在了一起。

他快步走到了艇桥边，蓝眼睛澄澈地倒映着北部灰茫茫的天空，询问正观看毛皮工人工作的船长：

“船长，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噢少爷”船长尊敬地向他问好，紧接着这个汉子就呆在那儿了。

“你好？”

“噢少爷”他再次说。

“没有什么我能做的是吗？”菲德咧开嘴笑着指出这个让人为难的事实，嘴角尖尖的；有点坏，让人想捏捏他鼓鼓的脸颊肉。

“有的、有的，只是可能要再等等”船长观察着皮毛的情况，显然他很重视，注意力都在其中，只是重复道，“再等等”“您忙吗？不忙的话请和我一起等等”这个行为粗俗的人更没有意识到任何不对。声音越说越小，只是嘴动着，没意识到自己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菲德并没有觉得被怠慢。

他发育迅速的观察力，让他同样注意到皮毛切割正进行到关键时候。

许多次，他都以为船长嘴唇蠕动着，即将爆发出一声巨大的“小心点！”“你们在做什么！？”但他只是安静地注视着，安静得像在心中默念祷词。也许是祝愿一切顺利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