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权站在那里。一休闲的打扮，像个还没毕业的学生。

“……”

过去到她们能清醒地承认，不要骗自己，她们曾经的事，不过是为了活下去。

队伍排到她了。张念之的长发垂下来，盖住了半边脸，手里的酸递去，“嘀”的一声，“四块五。”收银员说。

张念之说。

当“天地”是一个人，多可怕。最脆弱、最无依无靠的女人被碾碎至无骨，人们却还要说，他能怎么样呢，他也是受害者啊。

“……怎么了？”陆文昔察觉到她的微妙变化。

没说话，先把陆文昔抱在了怀里。她穿了白的西装，比陆文昔上两寸，被她抱住的人还是懵的，只好愣愣地回抱她。

分公司业务不忙，她空余时间多，就当度假了。

“……念之？”

“你认错人了。”

了个梦，死掉的人就放过了吧。张念之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走便利店已经全然忘了刚才说过要“把女主角推荐给甲方公司”的大话，一门心思挑选酸。一边盘算着，难得文昔有时间陪她，今晚该找什么借让陆文昔待久一呢……

陆文昔听她的哭腔，她渐渐放松下来，心里苦笑，当年，你连保护自己都不到。

她一言不发地付款。然后抬起，冲着她旁还在愣神的萧定权微微一笑，礼貌，疏离。

她挑了一盒内蒙古老酸。排队结账，忽然被人碰了一下肩。碰她的人十分小心翼翼，张念之回过——

财务总监的睛红了一圈。

“念之。”陆文昔唤，有无奈，“你怎么了？”

“……啊？”

穿了蓝风衣的陆文昔摸着她的，轻声说。

“你的前男友。”

“……我当年就应该保护好你的。”

张念之沉默地吃了一会儿酸，掏手机开始搜那个女演员的资料：“阿达兰·吉尔伯特是吧？我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她。我要给她提意见。她这么好的苗，我甲方的剧团肯定更需要她，不要再演这个剧了……”

张念之的心脏停了一秒。往事如涌来，又在前人开说话的一瞬间作鸟兽散去。

两人正并肩向前走。张念之抿抿，一边撕开包装一边说：“刚才碰到个人。”

在下位者的苟延残里萌发来的，当然也是，可那是扭曲的。附一株而生的藤，敢不这株么？你立这片天地而活，敢不这天地么？……天地明天就可以灭了你。

陆文昔的工作可跟她不一样。公务员，主打一个兢兢业业，每天雷打不动地时上班，职业素养好到从来不在女朋友面前说同僚的坏话。这次调来昆明似乎是要升迁的前兆，作为“恋脑”的张念之也递了申请，陪着陆文昔一起调到了昆明的分公司，以她的岗位来说算得上“下基层”。

陆文昔大脑短路片刻，很快反应过来，说了句：“噢……”

都过去了。

“都过去啦。”

张念之皱着眉，看起来不太开心。陆文昔不知该说什么。她不会想那个人是不是重生来的，毕竟她自己都带着记忆重生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她不太关心。她更担心自己女朋友被他惹到了，又不肯说，这要怎么哄。

她接过酸盒，走了店门。

“我现在就在这里啊，念之。”

她说。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