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与疲惫垂落的眼皮表面落下几个亲吻，以作安抚。

缓过气来的青年重又抬眸，双臂搂上温情脉脉的大将军脖颈，尤其爱他在情事痴狂之后的柔情似水，“君侯可还记得上次同奉宗说的？”陈祗泪眼朦胧，粗气喘喘。

费祎自认年岁见长，记性也大不如前，怀里人也不甚喜欢他将彼此之间的事情忘掉，但还是问了，“什么？”

“奉宗从小孤苦无依，唯有君侯偏爱，陛下只不过是为了谋取好处，才将事务交予奉宗……”他此时像只幼小的动物带给人一种脆弱的印象，浑身失力，颤着声缓缓吐出字句。

费祎默默倾听，没有立即回应。抚摸着怀里的躯体，后背肩胛周围发硬的肌肉线条微微突出，上臂也一样，他手掌绕到身侧，摸得出肋骨的沟壑，下移到精瘦柔软的腰线，再下是皮肉有些丰腴的腰窝，也许便是这种年轻才有的触感，给了他那种让人烦躁不已的错觉。

说得上软玉温香在怀的成乡侯意味深长地干笑了两下，替对方挽了汗湿的鬓发。作为长辈惯于内心去寄托期盼，即使已然有知，“我只是提醒卿在国务政事上更用心澄明些，不要辜负前任侍中。”

他并非是因为什么酒后失德才强迫了这个未开苞的年轻侍中上床，而事后又心知肚明地凭借对方倾慕已久的心意哄骗他顺从。数次不为别人所知地媾合过后，陈祗却是尝到了寻常男子难以理解的，雌伏在下的快意。于是便每每都主动甘心奉上，在渴望亲密的爱人面前娇媚地自荐枕席。

从胸口表面传来微弱的震颤，说话声从他头颅下方传入耳朵，“君侯仍是心有芥蒂。”听罢，费祎又是漠然无声，自谓可以凭借多十几年的生活经验，已然可以了解看透这个后生。他神经活跃敏锐，可以觉察对方平日里如同有意无意般微妙的注视，或者交往之间恍若暧昧的隐含情愫。

此时陈祗已经动身跨坐在他两腿上，隔着外裤布料前后磨蹭那热情未消的物什。“……只怕是君侯不敢认了——”他向来清楚，眼前的成乡侯只要一日不从朝廷的顶端上跌落下来，就永远不会真正敞开心扉，哪怕是流露真实的情绪，显然接受与习惯了秉政后的复杂，而这在此之前，向来是表示深感不屑的。

疑惑的尾音未能落下，而后就被费祎不由分说以吻堵住了嘴，硬是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逐渐由舔舐转为啃咬唇瓣，手指锢住挣扎的身前纤腰，前后推摁，凭借胯下的坚硬连连蹭到对方腿心。

平日庄重光景全然不见，年轻人压着嗓音，在喉底呻吟着，“啾唔、嗯哼，君侯……君侯——”对方终于接受被动，费祎睁眼看他紧闭双眸，顺从地摆动身躯，满脸潮红，一副沉迷的痴态，不久后顺势以舌侵入齿关，吸吮间舌尖尝到了淡淡的腥咸，甚至有一丝甜味，若是由此细想，即使悸动的感受早已离自己远去，却也惹得内心一阵动摇，同样克制不住地喘息起来。于是手臂自下揽起身前青年的大腿，将他放倒顶在坐塌上。

两人方才松口分离，费祎用手指撩开了对方衣裾，健康紧实的大腿曲线更显，遂将掌心移到腿间，感到那里已被体液濡湿一片透了过来，他不禁得意地轻笑一声。陈祗按着胸口试图平稳呼吸，心跳簌簌，一阵羞愧瑟缩。

情欲未消的费祎自然是想要看到，面前听人戏弄的青年浑身暴露，只要为其解除繁多的隔阂。于是板开他的四肢方便动作，将里衣亵裤皆一件件解开，便是压在主人的身下。

躺在坐塌一丝不挂的躯体，光滑柔软，被温热手掌以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触碰，环绕在泥泞的分身周围，就是不去直接抚慰，叫其全身的汗毛都不禁直竖，“呜……君侯，别，奉宗求您……”

征服他人对于充满生活热情的费祎来说，有趣且充满成就感，自少年便有带着戏耍意味的赌博，擅长于巧舌如簧将人说服，或是长成后无懈可击的辩论，政事上展露棣棣威仪而压服，他都有过不少，以先斩后奏的卑鄙方式睡服别人却也是首次。醉酒实在是绝妙的说辞，代表着理智被麻痹后宣泄压制已久的欲望，轻易就能被认为其中含有比平常多得多的情感，及至事后都无需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