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压在塌面,如此无奈张开僵硬的身体,承受大开大合的索求。
为了遏制受到猛烈抽送而挤出的惊叫,以贝齿紧咬下唇,“不要……不要,好痛。”说话间带着细微的泣声,言罢不久,禁锢的身体才被放开,一只温热手掌捧住脸颊,苦涩的泪珠被对方凑过来伸舌舔掉,又是自以为是地将情事置于表面上温柔缠绵的境地,在肌肤表面留下蜿蜒的湿痕。
费祎承认与陈祗的床第之欢间无不裹挟着私欲。有如方才,将身下人压没于窒息当中,又如此时,就像是完全掌控了这具身体,任由处置,被其心爱,也不会得到真正的反抗,袭来浪潮般的舒爽快感同时,心底漫延起扭曲的偏执,一次一次刺入弄痛这个年轻侍中。
灯影之下,两具躯体交叠,耸身起落,下腹的碰撞声与男子的喘息在空荡堂中混合。紧窄的内腔中,来回拖动得越来越顺畅的,迫使陈祗的神智麻痹与清醒的状态反复交换,“呀、嗯唔……唔啊。”逐渐适应后,期期艾艾呻吟更甚,情事得趣,他睁开湿透了的眸子,时而与紧凑眉宇的年长者对上目光,那双深邃眼眸隐含着情欲,在黑夜里沉默地抽贯,汗湿的发丝贴在额角,耳边的叹声是紧咬着牙根、压抑着滚动的喉节,不愿泄出有如野兽的低吼。
于是陈祗帮着对面人将衣襟扯开,露出大片胸膛,见到锁骨周围戎旅中留下的细微箭伤痕迹,下移则是仍然维持些许自青少年时锻炼隆起的坚硬肌理,他揽上那宽阔的肩背,在急促的身下动作中,腰身被托起,顶撞那敏感之处,欲望难忍,颠晃臀部奉迎过去,前端浊液不觉间已泊泊流淌,同时品味到对方遏制叫床而未宣于口的欢愉。
费祎垂下头颅,面颊贴着年轻侍中的鬓角,阖眸陷入黑暗而剧烈感触更深,享受这独自追寻的快慰,故意将其定义为对性的渴求,继而思量秘不可言之情以付新侍中之身。摄人心魄之际,尾椎酥麻,抽颤不止,随即内里热流涌溢,尽数交代。陈祗哭花了脸,两腿蜷着脚趾夹紧他的腰,抽泣哽咽得气弱声微,“君侯,奉宗爱您……”早在几年前,他就对陈祗犯下了无可挽回的罪行,包括另一个人的。
月色皎洁,在沉沉黑夜休憩的情侣中,卧在床榻白帐红衾之间的年长者却仍无法入睡,一闭上眼睛那模糊的身影就开始在脑海若隐若现,令人头痛得厉害。他身体乏力地揽抱怀里的松软躯体,不过是在行为上对爱意的拙劣模仿,听出身前青年筋疲力尽,吁吁而睡。费祎心境有如灵魂游离在体外地在绝望边缘挣扎,重蹈覆辙般地从对方真实存在的欲求那里得到满足。
或有人说,现今的侍中与曾经的侍中哪方面有一丝一毫的相似,常日以亲和神情示人的大将军便会转换心情,面露不悦,又不得已过分要求别人,推说所谓尊重死者。就算陈祗可以给费祎那种身临其境的错觉,却与那逝去者毫不相干。只是不愿梦醒的人,一厢情愿地沉溺于追逐过去的幻影。
即使他拥有绝对权力,于朝堂上呼风唤雨,指点江山,可以登上城楼面朝旧都,带着身后数万的军士与民众为三世的理想而死,但无论如何不能弥补那亏欠于已死之人的罪过。这世上已经没有一个人能宽慰他,回应他的吁求了,只有触不可及的奇迹才能做到。
二、
从来不相信神明的人,在内心深处祈祷,以求听到那冥界传来的细微话语,伴随着无法抗拒的遐想,混乱的心绪绕放而出。漂泊在外的艰辛日子里,倾泻了孤独专注的春梦中,陈旧不已、褪色素白的官服松松垮垮挂在那人身上,然后于黄昏下手撑窄小的梧木窗台,躬着垂下腰,向后挺起不着丝缕的下身,舒展肢体,一副任人采暇之态。费祎只需伸手轻轻一捋,玉白肩头就从衣领中间滑出来,不似秋中的凉风习习,吹拂轻纱摇曳,他不觉被眼前如真似幻的景象扰乱了呼吸,神晕目眩同时伴随着嘶哑耳鸣。
两人的身影都浸在傍晚的朦胧中,霞光灿烂,芒色映衬,眼前冰肌雪肤透出粉红。费祎见到对方侧了侧脸,垂低柳眉,微抿薄唇含羞难言,满面惭色。头后已经除掉发冠,披散的墨发贴在腰背蜿蜒而下,像是从高处望去雪地中深沉的河水,泛着微光,柔软美丽。玄色的瀑布在腰窝处积攒、停滞了一小片,继续延长至盖在欣长大腿分开、曲线更显的两瓣玉垫间,遮挡了他梦寐以求,潮湿的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