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丑秽鄙薄之人。”费祎紧咬牙根,他的虚伪狡诈与阴狠,无法正视的可耻,总是藏无可藏地暴露在董允芒寒色正的眼神下。他孑然一身,没有高贵与矜持,什么也不拥有。这些岁月都是趁其年幼无知,作为掌门中郎将之子,具有君子的恻隐之心,最是仁慈善良,又恰近水楼台,才由此侥幸乞得关怀与怜惜。费祎听见董允扬起忧戚的声音,“别说了。”
他们皆是内心无助地任凭哀怨将理智席卷,在坚持与偏执中互相撕扯着,以为相伴近二十年光阴的人,若是否定了自己,便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什么,只能苦苦地这矛盾纠葛里寻觅脱离彼此印记的人格。但明明经对方偏心感受过的爱意,却是早已镌刻入生命,把那些可憎的懦弱、卑鄙的自利在对方给予的温情里都抛却掉了,剩下的惟有忠诚与真挚弥补了生来的残缺,竟终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发泄。
“你与别人同乘,与别人讲话,不看祎一眼,不与祎讲话……还要绝祎之情多久?”他佯装委屈地抑扬顿挫吐出词句,只待董允檀口流芳。
但久久等不到那温柔的嗓音劝慰,他性格固执的爱人在昏暗中以臂撑起身体,扭过腰转到他面前,凑上来的唯有微凉的软唇,轻声重复了一句,“不许再说了,”
他们在黑夜里凑近得就像在眼神对峙一样,费祎望着那残留着些许痛苦神情的脸庞,沁着遭受惊骇而出的冷汗,炯炯星眸里透出的却是坚定,“从来莫须有的事情……”
董允将一只手臂搭上那掩住了大片烛光的宽阔肩背,出乎意料地再次吻了他,齿间磕磕绊绊,生疏地去够碰湿热的舌头,费祎让笨拙的唇舌占据主动,眯了眯眸色染上愉悦的媚眼,张着嘴任其懵懂地摸索,心底暗笑,终于明白他隐藏在音色里的请求是什么,仅是如此,张扬的猖狂就被温柔和天真杀了好多遍,那种庸俗放纵的谄媚讨好从来与他无关。
费祎放下颈后的手臂,双手交叉环绕在怀里人的胸膛,向后这样抱起了董允,小腹抵着尾椎以坐姿碾入,将映在榻上的光线分为明阴两半,方才那只揽着身体的手,却是向下紧紧拽在自己的衣袖。劲腰牵动胯部缓缓挺动,硬硬铮铮的欲望顺着内里发泄过的粘稠抽贯,他如此渴望着亲密,并非因为是沉湎淫逸的登徒子,他只有过董允,情欲轻易就能被其撩拨。
“嗯、太深了……”侍中本是习于用来规劝的声音被动作带着婉转起来,只能敛着尾音讨饶,显得不那么放荡,从脸颊到耳后的肌肤都扑上桃红了。胸膛与发凉的后背靠得贴切,费祎脑中浮现那双染上潋滟的婆娑醉眼,眸子与睫毛都被泪沾湿得亮晶晶的。“……休昭,”他摁着那因肌肉瘦薄而触感柔软的胸脯,下身提髋之势不停,每一下都是合适的,薄唇紧挨着对方耳畔低声呢喃,“顶得到。”
“唔呜——”董允的身体被撞到前倾,那激烈的感触深刻地融进骨肉,聚积在腹中的欲念煎熬,让他眼角湿润,泪滴坠落,脊骨发软双腿痉挛,在这颠簸中唯有向后去寻求揽抱,靠在那结实的臂弯里,费祎立即就轻松地支撑住了他。
情潮汹涌之时,费祎捧着董允湿颊,交颈凑唇,气息互换,绵长地细吻着,纤瘦的腰肢在身前挺出一条弦线,他向下抚摸这似乎轻而易举就能揉碎的弯月,是旖旎夜色中只属于一人的景象。而后在凌顶快意中缴械,心中涨满了爱意,竭尽才力,只为再得到对方发出一声难耐的低吟,一时的眼波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