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个故事先

“阿梓，你和瑗姐是怎么认识的呢？”

嘉措捡起些石头木柴打算搭个火堆，许是嫌氛围太安静，他找叶梓搭话。

显然叶梓没回他。

他望过去，率先看见一双空洞的眼，空洞到原本很漂亮的蝴蝶翅膀似的睫毛，都变成了灰白色。

叶梓木着脸看她左手腕上的疤，看了几秒突然握住，使劲捏到指骨泛白，然后松开，等血色回流到伤疤后重新捏住，再松开。

循环往复，也不怕疼。

又一次松开时，嘉措瞅准机会轻轻扣住她，顶着淡漠的目光褪下颈间的松石长链，一圈一圈，仔细缠在手腕上。

“好看。”他满意点头。

确实好看，项链变成手链后完美遮住了伤疤，翠绿松石每颗都泛着古朴的光，挤在一起还挺有观赏性。

“滚。”叶梓收回手。

一旁的黑马仿佛听懂了人话，护主得很，低头喷了个大大的响鼻，成功弄乱她头发。

“乌云。”

被主人喝止的乌云甩甩马尾，很不高兴。

见叶梓依旧在发呆，嘉措草草替她理了几下，道歉道：“它脾气挺烈的，不过对你还算温和。”

“骗子。”

嘉措被骂住了，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憋了好久委屈地来了一句，“我没骗过你，我发誓。”

乌云性子很烈，除开他，任何人都会被蹬下来，也只有牵着绳乌云才会让人坐一坐。

傍晚，眼见着刘瑗和叶梓僵住，嘉措连忙将人扶上了马，张和着回家。谁能想到叶梓看着安安静静，竟然有胆子勒起缰绳转头就跑，更没想到乌云竟然也跟着跑了。

他担心出事，让刘瑗先回去自己找人。

找是找到了，可叶梓丢了魂一样，加上太晚了山路不好走，他只能找个地方先休息。

夜里温度降得很快，寒气从山间乱窜，刺得叶梓手臂微痛，不由抱紧自己。

宽松的藏袍从天而降，一下赶走了寒意。

一旁，嘉措只穿件短袖，满脸认真地烧着火。

“我不要。”叶梓抗拒，说着就要将衣服还给他。

“你穿着吧，熏了香的，能防虫。”

还到一半的手臂僵在了半空中，进退两难。

轻笑闷闷地响起，叶梓顿时恼羞成怒起来，扯回袍子紧紧裹住自己，厉声道：“别想听我说谢谢，等着冻死吧！”

“嗯。”嘉措嘴角的弧度更翘了，“你睡吧，我看着火。”

可叶梓睡不着，火焰悠悠跳动，时不时蹦出两声“噼叭”，外袍上暖和的香气一直刺激着鼻尖，时间愈久，她就愈发焦躁，当隐忍的咳嗽轻轻溜进耳朵里，她终于没忍住站起身，一把脱下外袍扔了回去。

她很生气，胸口不停起伏着，骂道：“你有病吧？我很有素质？我还把你的马骑走了，你对我这么客气干什么？”

对面的人抱着衣服愣愣的，一脸不解，“你……没有素质吗？”

“……”一拳下去仿佛打在了棉花上，叶梓噎住，被气得头疼，想都不想就是一句，“你是不是贱啊？”

场面唰地冷下来，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叶梓嗫嚅几下嘴唇还是没能说出什么，不自然地撇开了头。

“很晚了，先休息吧。”嘉措也没多说，重新将外袍递过去。

他闭上眼正想小眯一会儿，肩上一重，暖意包围全身，叶梓就靠在他肩上，还分给他一半的外袍。

“阿梓……”

“闭嘴。”叶梓这回没纠正称呼，别扭地威胁道，“再废话冻死你。”

“嗯，睡吧。”嘉措止不住笑，积极地替她掖好漏风的地方，手指从耳后收回时，叶梓冷不丁地开口，“我和刘瑗是在医院认识的。”

“准确地说，我和刘建民先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