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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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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啦



暴雨持续了很久,医院里每天都有人推着机器来来回回排水。

叶梓最爱看那些人在雨里上车下车,刚裹紧的雨衣被风刮掉,梳好的头发被雨打湿。

明明狼狈,又不得不动起来。

刘建民来不了,变成刘瑗带饭,一连几天叶梓吃着,她就在旁边翻书,她们并不说话。

后来有天叶梓瞄向刘瑗粘湿的鬓发,没忍住道:

“后面别送了吧,下雨过来你很麻烦的。”

“没事,他担心你又吃外卖。”

这担心将叶梓打得有些无措,只好干笑着:“哈哈,这么担心我干什么呢。”

刘瑗听后抬起头,目光竟有些深邃,盯得她浑身痒痒,在她几乎要冒出汗时突然开口:“我爸很喜欢你。”

“啊?”

话题比羚羊还会跳,跳得叶梓心间发抖,正想着这是打算搞黄昏恋呢,刘瑗又说话了。

“前两天谢谢你愿意陪他聊天,他在这里没什么朋友,整天躺在病房也不好过。”

她合上书,在满屋的沉默里说:“他总说你的懂事,文静,像他生了另一个女儿,他也总是担心你一直住院,不好好吃饭没了精神。前两天他还吵着要拉你一起爬山,去骑马,带你去玩儿。”

她又在满屋的沉默里问:“你呢?什么想法?”

沉默蔓延了好一会儿,叶梓避开投过来的目光,匆匆起身又匆匆陪着笑:“我,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可她找不到水果刀,她找不到它很久了,所以现在呆立着,无所适从。

雨在变大,刘瑗没继续等这个答案,挎好包后拿过苹果用指甲划开一道痕,夹住顶部轻轻一掰,那苹果便一分为二了。

她咬一半,又递来另一半, “你愿意的话,就和他一起去玩儿吧。”

刘瑗罕见地笑了,至少在叶梓眼里是罕见的,这笑让她无端联想起刘建民炫耀过的照片,那上面的雪,那上面的山,还有刘建民说的酒香。

甚至有一副画面,她围坐在篝火堆旁边,跳动的火焰烘得脸颊干胀,鼻尖是甜滋滋的烤棉花糖味道,天际下五彩热烈的烟火里,她正捧着脸,恰巧有人从耳后端过来一杯酒,那双手还挺好看,节骨分明跟竹子似的。

心在怦怦跳,耳朵里全是“咚咚”声,叶梓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渴望,可开口的话却不一样:“雨太大了,难走。”

“会放晴的。”刘瑗笑了,眸光潋滟。“你真该看看去,图塔那里很漂亮。”

没两天雨变得很小,一丝一丝,落在身上也没什么感觉。

刘瑗这两天都没来,叶梓没点外卖,鬼使神差地跑去买,拎着汤饭时她也琢磨不明白。

傍晚医院很吵,无时无刻不在吵,车子刹车,皮鞋走路,X光片哗啦啦抖开……嗡嗡嗡吵成一团。她慢腾腾往回走时,还听到担架车滚轮滚在地上,钢制的车身“哐哐”地轻震。

挺奇怪的,明明等着担架的救护车“乌拉乌拉”叫,追着担架的女人如丧考妣般哭,偏偏担架车听得最清晰,撞鬼一样。

“可怜啊,哭成这样。”

“就是,造孽哟……”

“唉,谁来这里不要每天哭几次,也是蛮可怜……”

小话卷啊卷,极快地卷成了暗色的龙卷风,不容置疑地将叶梓卷了进去,明明旁观过很多这种事,可今天尤其讨厌。

叶梓想不明白。

但医院明白。

人看不见悲与痛,可是它们会轻飘飘落到逃不了的肩膀上,一层层垒,一点点叠,直到自我被压缩,人变成悲痛本身。

叶梓喘不上气,几乎是逃回了病房,一股郁闷紧逼着她,逼她想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可是很空,整个人都是空的,她想不到只好来回地走,几个小时。

指甲咬断了,血流出来,铁锈味蔓啊蔓,从嘴里蔓到头发丝,从房间各个角落里渗出来,爬上叶梓的脚踝,扯着她往下坠,让她昏沉阴冷,不得呼吸不得解脱。

几欲呕吐时她瞥见一株芽,一点点绿藏在灰黄的土里,那小叶片顶开土块不久,上面还压着一粒粒土屑。

蒲公英发芽了。

肌肉群在那瞬间松掉了,叶梓使不上力,可又从没觉得身上的器官那么灵活,灵活到抑制不住嘴角,控制不住地抱起那盆蒲公英跑出病房。

“咚咚咚”的脚步声在医院走廊轻快地响,仿佛跑向的不是某间病房,是群山是草原是太阳,是铺满了光的,望不到边的,蒲公英洋洋洒洒飞的旷野。

“老刘!你打算什么时候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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