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什么？”

一个月前，黎绍誉刚出国，辛枳就开始一边走退学流程一边在网上投递简历了。

但是临近八月，校招的时间早就已经过了，辛枳一个师范学校的应届毕业生混在非教师岗位的社招简历筛选里一点都不占优势。

这一个月辛枳简历投了上百封，愿意详谈的只有个位数，约面试的更是一个都没有。

辛枳本来以为是自己没有实习经历和竞赛经历的简历太糟糕。

“想做文员？”黎绍誉说的是问句，用的却是陈述语气。

辛枳是文学专业的，文员是最对口的工作了。但黎绍誉这么问，是因为他看过辛枳投递的简历和岗位。

清一色的文员，大部分都是想拉投资都没有资格把融资方案送到他办公桌上的小作坊公司。

辛枳面色发白，她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转头看向黎绍誉。

“黎先生，我想、我想……我们……”

黎绍誉没有打断辛枳的话，他只是转过头，对上了辛枳的视线，“你想什么？”

黎绍誉的眼睛在昏暗的夜色中几乎是墨色的，辛枳望进去，就像是望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渊一样。

辛枳狼狈的移开目光，强撑着把话说完：“我想感谢您这四年来的照顾。”

这就像是在高考前的最后一节课上，学生说着感谢老师三年来的悉心指导，可能言不由衷，但一定代表着离别。

黎绍誉笑了一声，“不用谢。”

辛枳摸不清楚黎绍誉的意思，她抬起头，黎绍誉已经又拿起了手机。

“明天早上九点半去新智报道，CEO助理，有人会带你的，做不好也没关系，新智唯一有权力开掉你的人是我。”

辛枳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

新智是黎绍誉十年前自己创办的互联网企业，对比老牌企业来说还有些稚嫩，但在新兴科技的赛道上，新智已经站在了业内前列。

黎绍誉对新智是绝对控股，但新智的CEO是外聘的，黎绍誉现在是黎家的家族企业禾黍集团的总裁。

黎绍誉没有把辛枳放到身边的打算，但也没有放辛枳离开的意思。

辛枳的喉咙发紧，开口时她的心跳很快，“我想回老家工作。”

“辛枳。”黎绍誉字正腔圆的喊了辛枳的名字，“人生中总是会有很多求而不得的事情。想，不代表可以，你明白吗？”

辛枳的心跳慢慢平静了下来，“我明白。”

她松开手，看到手心里留下了几个月牙的痕迹，“我明天会准时去报道的。”

黎绍誉没有在辛枳的公寓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