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色的幻想霎时破灭。
她咬住唇,羞于启齿多情的误会。
“你喝醉的时候真可爱。但是对不起,我不能对你做那种事。”
“为什么道歉?”她不死心地拽着他的手。
他深吸一口气,仰看着天花板,露出痛苦之色。她终究长到那个对性充满好奇,也跃跃欲试的年纪。
他将她和衣抱进被子里,小心翼翼地摆正,“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你要小心,凡事先考虑自己,不必惯着男人。”
“磨磨唧唧,废什么话?操我。”
他呆呆地愣住,她又将话重复一遍:
“操我。”
她笃定他会为露骨的引诱陷入疯狂,这就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意外的是,疏离冷淡的面具又挂回他的脸上,仿佛先前的种种,不过是醉酒的幻觉。
他轻挠她的脑袋,劝道:“已经过零点了,早点睡吧。明天拜年,不许起不来。”
说着,他走到房门边,就要离去。
酒精将敏感的神经拉扯到极致,也放大她的偏执。既然耿直的做法被证明无效,她就硬往他的痛点上踩。
他那句睁只眼闭只眼,可太口是心非了。
“我有了喜欢的人。”她又从被子里冒出来,揪紧毛衣的领口,在他身后迟疑道。
水晶折映的灯光明晃晃的,空调房里的空气又干又热,闷得她喘不过气。
他驻足回望,笑意僵在脸上,就像优雅的狐狸面具破开裂口,“祝你……快乐?如果你三思以后觉得合适,无论做什么,我会装作不知道。”
一成不变的虚伪彻底将她刺伤了。她冲到他面前,大声质问:“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从小到大,你对我的期待无非是活着就行,真的关心过我吗?说教的时候是爹,需要负责的时候,就没你这个人。这就是你想教给我的吗?”
“那我该怎么做?你说。让你每天来请安,汇报在学校里的事?辅导各科作业,鞭策你力争上游?”
话至一半,他不知怎的也忽然怒起来,“到底是谁,无论说什么都爱搭不理,多说两句就甩脸子?这些年太惯着你了,是吧?”
“伪君子,你都对着我硬了,还装什么道貌岸然?”
他的嘴比鸟更硬,“那只是一个器官。你给它生理的刺激,就是会有反应,不代表我想——”
“你少来。”她忍无可忍地插话打断。
在她想好反驳的话以前,他重新抢回话:“你要吵这个,那说下去没完了。我对你这种没长开的小丫头没兴趣。”
这话无疑令她失落,但如释重负的轻松更占上风。他在极力告诉她,乱伦对于她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哪怕她在逐渐长大,她们的关系将变成孤男寡女的同居,一旦没有拉好警备,就可能一时冲动,擦枪走火。
她松开他倚在墙边,若无其事问:“那你喜欢怎么样的?”
他的反应变得有趣起来,一边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一边却像脚底被粘着,还和话不投机的她扯不清,“你到底想问什么?”
“一开始不是你想问我吗?”她故意瞎搅和。
“你想说什么?”他漫不经心把球踢回来。
话聊到最后的死胡同。
多讽刺。她努力想让他知道自己已经长大,对他有了新的感觉,想要理解他,也想从灰暗的日常里解救他。他却将这份心意依然当成孩子气的玩闹,仿佛在他心目中,无论她长到多大,父亲永远是大人,小孩永远是小孩。
他望向她的眼神也不平静,藏着如出一辙的执拗。
高傲如他,自然不会轻易接受被她当成解决需求的性爱工具人,这跟当成出气的沙袋、提款机、一枚哪里需要往哪塞的钉子,没有本质的不同。
他没有意识到,或是意识到了也不敢相信,她很爱他,或者说,崇拜,未脱稚气但已像茧一样缠绕满欲望地仰望着。她想得到他。
“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直说,我听着。”他稍缓语气道。
酒后的他情绪也有点收拾不住,但还有足够的理性,想方设法解决事情。
但她没有说。说不出来。情绪来时并不讲道理,她也不明白自己的心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只知道她不想让他轻易地解决掉,在她的愿望被回应以前。
她脱掉身上的厚毛衣。
他没有制止,就像是没看到。她继续脱内衬、下身的短裙和袜裤,直到身上只剩不成套的两件内衣。
可幸现在是冬日,光是脱下里外三层的衣服,就留下许多喘息和后悔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