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由。”
“霍大人,你是如何调制的?”阁臣礼部尚书张瑞图问道。
兵科给事中霍维华低首答道:“乃是用粳糯诸米,淘尽糠秕,和水入甑,用桑柴火蒸透,甑底置长颈大肚银瓶,俟米溶化为液,逼出清汁,流入银瓶封装进御。”
老御医听了道:“依霍大人所言,应无问题。”
霍维华暗出一口气,却又听黄立极道:“既如此,为何皇上吃了月余,竟是离不得龙榻了?”
“自那年皇上泛湖龙困,大病一场,就种下了病根儿,但皇上不知爱惜龙体,随兴而为,迁延日久,积劳成疾,怎得不病?”老御医刚说完,秉笔太监李永贞、锦衣卫指挥使魏良卿闯了进来,问道:“几位大人,厂公[1]在哪儿?”
“还能在哪儿,圣上身边呗。”阁臣礼部尚书施凤来回答道。
李、魏二人出来往里走,见守在乾清宫门口的是皇上贴身太监谈敬,李永贞道:“去把厂公请出来。”
谈敬忙赔笑道:“对不起了李公公,厂公说了,皇上病不好,他不出宫,任谁也不见。”
“老祖太太呢?”
“也在里边。”
“那就把老祖太太请出来,我们在敬事房等她。”
不一会儿工夫,客氏[2]走进敬事房,李永贞、魏良卿忙起身行礼。待客氏坐下,魏良卿道:“老祖太太,现在连草头百姓都知道皇上病了,朝中已经有人将矛头直刺叔父了。”
“哦?说什么了?”
“刘之凤说,‘假令刘瑾拥甲士三千,能束手就擒乎?’”一旁的李永贞道。
“刘之凤、刘瑾是什么人?”
“刘之凤原是南京御史,曾请亟罢内操,厂公传旨切责,并宣谕廷臣,再渎奏者罪无赦,天启六年厂公夺了他的职。
“刘瑾是武宗时的大太监,跟咱厂公一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野惧服,也是武宗为太子时得侍东宫,这也跟咱厂公一样,但后来诏磔于市,族人、同党皆伏诛了。”
“狗屁话!一口一个‘跟厂公一样’,照你这口气,咱们都离死不远了?!”客氏愤然作色。
李永贞扬手给自己一嘴巴,自嘲道:“这张臭嘴该撕了,还不如个腚眼儿!”
客氏瞪大了眼:“这话是说咱们要造反?”
“一点儿不错,廷臣中有这种心思的怕是不在少数。东林[3]虽灭,朝中明不言声暗向东林的大有人在,再不动些手段,就该有人蹬鼻子上脸了,新皇上一坐上龙椅,就会有兔崽子拿咱们开刀了!厂公到底是啥心思,该拿个主意了。”李永贞语气铿锵。
客氏道:“唉,他是啥心思?他啥心思都没了,就是守在皇上身边儿寸步不离。”
“皇上……到底怎样了?”魏良卿想说皇上要薨了该怎么办,想到客氏不爱听这话,没敢说出口。
“皇上已经全身肿胀,醒少昏多了。”
“那就该预做些准备才是,现在再在信王[4]身上下工夫怕是有些晚了。唉,谁能想到圣上会终身无嗣呢!”
客氏突然“咯咯”地笑起来,说道:“谁说要在信王身上下工夫了?谁说皇上终身无嗣?”
“怎么?!”两人都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