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普通的石，可它对我来说不普通。”他笑了笑：“再听我说个故事吧。”

她把石装回锦袋里，取下来递给他：“这是你保存了多年的东西，怎能给别人？还是你自己带在边吧。”

“我听说是韩家的规矩，哪里敢疏忽？”

他说到此，似有淡淡惆怅。

许绣氤不去接他的话，却忽然说：“你先前要说的话，一时被打断了，到底是什么？我想要听一听。”

他赞叹：“好巧的绣工，你这样慎重？”

何况今日是”

韩载沄地看着她，微笑：“我没有给别人，我只是给了你，我的妻。”

许绣氤一扭走回床边坐下，拿绢蒙了下半张脸，只望着他笑。

“这不是韩家的规矩，这是我的规矩。你一定很奇怪我什么要送一块石给你，因为这是我从小到大最珍视的东西。”

“我是家里的独，也没有什么知心的朋友，只有一个发小，是我最看重的兄弟。我十岁时跟着母亲去乡下看望一个老仆人秦妈。”他解释：“秦妈原是家母的陪房丫鬟，她嫁给了车夫老秦，成亲后就离开韩家去了乡下。家母很惦记她，常常带我去看望。秦妈有一个儿比我小十个月，名叫秦远。”

“我保存下了这块石，还亲手在上面刻下了我们两个人名字中的一个字。十年来我一直带在边，一是为了提醒自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小看任何人。二是因为他是我最好的兄弟，这块石里有我们的童年，一同长大的记忆。”

“好吧”韩载沄笑：“我只是想问你，那日我叫挽香给你的信，你带来了没有？”

韩载沄：“听说秦远在陆掌门手下很受重，名师徒，他想必已今非昔比。近日我打听到他回了长沙，就派人送去了喜帖，谁知他今日并没有来喝喜酒，只送来了一份贺礼。”

韩载沄笑：“说了这半天的话，你叫我韩公，我叫你许姑娘，岂不是太生分了？可不是错的离谱吗？你好好想想，你应该叫我什么？”

“听说过”许绣氤答：“掌门人名叫陆珉江，在江湖中算得上是第一的手。听我爹说，这个人专好惩助弱，又肯仗义疏财，称得上一个侠字，就是脾气太古怪，边人不好相。”

“我小时候除了读书也喜学一武功，父亲就请了武馆里几位有名的师傅上门来教授。我尤其喜暗，日日练习，自以为了不起，看不起秦远是个乡下孩，非要缠着他比试比试，谁知他随手拾起一块小石就破了我最得意的三棱镖阵。后来我才知，他从五六岁时就能捡石打落树上的知了。”

韩载沄回拉了她的手，笑：“不错，今日是大喜的日，其他事都不重要。可是这大喜日里了一个很要的错误，你就没注意到吗？”

许绣氤安：“既已成年，各有各的忙碌，哪里还像小时候那样自由呢？这也不必遗憾。我想兄弟之情，不论见与不见，是永不会变的。”

她好奇地把石翻来，摊在手心：“难这不是块普通的石吗？”

许绣氤静静地听完故事，了，轻轻问：“你和这位兄弟现在还有来往吗？”

“什么？”许绣氤楞了一下，摇摇：“我想不来。”

韩载沄叹了气，似有淡淡惆怅：“他在十二岁时被一个江湖门派的掌门人看中，了室弟，我们就很少见面了。这个门派叫长青门，你有没有听说过？”

韩载沄也坐下来，叹：“你冰雪聪明一个人，连这样简单的问题也不知么？我不信。”

她轻咬了咬嘴，笑靥之上红更：“今日是大喜的日，正该兴兴的，何苦为了没来由的事扰了兴致，明日叫人收拾了也就是了。”

“什么信？”她想了想：“哦，是这块石吧。”她赶翻了脖上挂着的一个小小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