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认为这位弟兄的胸肌练得不太好,谁知遇上一位皇子皇孙,没吃过但是见过不少,一下子就露了馅。
第二天清晨,两人便要赶路,裴予珩是不怕去卫营的,只是昨晚一事,他又瞧了瞧那人相貌,仔细来看,五官不错,可是这皮肤是在不堪,所以是因为长成这么一个模样,才来参军的吗?未免可怜了,于是他开口问道:
“你为何参军?”
此时她正要唤回自己的马,听到这话一愣,稍后回道:“保家卫国啊。”
这样子不算作假,于是他又问:“卫王好战,百姓辛苦耕作只得持命,而卫太子年幼多疑,无识人之能,这样的王者,你又为何要为之驱使?值吗?”
大概是没想到自己四个字招来这么一大段话,她正准备翻身上马,随口答道:“关你什么事,多大官啊口气这么狂?”
“我乃齐太子裴予珩。”
她从马上下来了,准确来说,摔下来了。
“你说什么?”
“我乃齐太子裴予珩。”
“齐什么?”
“齐太子。”
“什么太子?”
那人呆滞双眼,头上还有草根,傻乎乎的追问着,裴予珩也是难得好性子,等她回神。
“我以为你只是个督军什么的,天啊,我是要发了吗?”
裴予珩笑笑,不予回答,她站起来,连忙解开麻绳,犹豫两下,还是将人的手臂捆住,不过手指能动,裴予珩摸了摸有些受惊的马,那人忽然道:“我叫陶云阙,陶将军之子。”
这倒是让裴予珩有些惊讶,他见过陶将军,颇有儒将风范,温文尔雅,生出个黑煤球?他将手从马尾上拿开,问道:“陶小将军,我这个官职,够不够与你说这样的话?”
“啊?”陶云阙愣住,于是他又说了一遍,这次她好好考虑了一下,道:“只是尽我之力,护得百姓安宁罢了,你如今说的好听,若是有一日破城,奸淫掳掠之时,就说不出这样冠冕堂皇的话了。”
“安王征收重税,林候抢夺民女,你如何护?”他问:“若我说,有一日卫国国破,我会待卫人如齐人,你当如何?”
“.....我不会放你走的,死了这条心吧。”
忽然两人都沉默了,陶云阙上马,将他也拉上来,黑马矫健,向着卫营跑去。
而几里外,一位将军手中的白蛇忽然抬起头,望着一个方向,眼中尽是渴望,这是齐太子饲养的白蛇,能在五里内辨别气味,银尘随着马尾,逐渐散播,形成一道气味路线,齐军大喜过望,连忙追去。
前方便是卫营,陶云阙已经能看到小小的黄旗,而马步放慢,裴予珩还未开口,声音便在耳旁响起:“你或许是个不错的君王,可你做不了齐王的主,”她又道:“卫人不会想要一个齐人的卫国,谁不留恋故土,不过有朝一日,或许两国能止刀兵,停战火,那时,我定去齐国打扰,听太子陛下治国之道。”
裴予珩回道:“齐卫原本就是一家,当初卫蘅公背齐,那时齐国无力制止,只能任由国土分离,如今齐国强盛,齐国的君王和百姓也无比想念曾经的蔚渌之郡,怀念卫国爽口的石酒,无论齐国待邻国如何,却不会如此待卫国。”
“将军虽是卫臣,但非卫人,不知两国情深,皆是老卫王冥顽不灵,两国才燃战火,”他复笑道:“如若有一天,将军来访,我定扫榻迎君。”
陶云阙被他后半句弄得有些羞臊,只是御马向前,忽然身后有马蹄声,回头一望,竟然是齐军旗帜,她顾不上其他,连忙挥鞭,谁知齐军排阵如一口大壶,不断收紧那壶口,阻止陶云阙回营,她这才发现被裴予珩转移了注意力,不曾发现身边凶险,这人还不知羞耻的在她耳边说道:“将军随我会齐吧,治国之道,我会慢慢向将军道来。”
她缓慢呼吸,迎着风声,异常沉稳的说道:“道!你!娘!”
随后便把人往地上一扔,故意似的将人在地上滚了两圈,弄得满身泥土,可即使这样,裴予珩爬起来的第一句话仍是:“活捉,不要伤到她。”
陶云阙冲着卫营猛冲,只是齐军显然早有准备,绊马索布上,她没法,只能狠狠给了坐骑一鞭子,迫使它跳过第一道,可很快还是跌落下马,寒光闪烁,她拾刀翻身相对,此时身后有百人呼喊,马蹄声不断,四周齐军冲散,有人将她拉在马上。
“云阙,若有下次,便不要你带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