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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方便自己照顾大肚子的季灾,李火旺和他睡同一间房。
就算和福生天的大战刚结束不久,死了一大片人,哪哪都穷得要死,牛心村也是里面最富的一个村落。虽说没有富得流油能随便乱花,但村里财政给李火旺拨个款,让他在房里加个床也绰绰有余。
加的还不是两块简陋的木板,而是带床帘的完整的床,李火旺表示挺惊讶的。毕竟牛心村往外走,大部分人饭都吃不起了,农民快死绝了,粮食没人收,城里的人买不到米粮,商人不断哄抬价格。现在随处可见城里人跑出来扒田里腐烂的小麦啃,工匠也都走得差不多了,都当职业农民去了,现在基本买不到手工品。
牛心村工匠的价格也水涨船高,打一张床的价格可不便宜。李火旺虽然是受益者,但也郑重其事地警告狗娃。
“你千万别搞以权谋私,贪污腐败那套!”
一下子从李火旺嘴里听到两个成语,狗娃很不适应:“啥?”
“你们要坚守初心,牢记使命,堤防外部……什么力量来着的入侵。”
李火旺一下子想不到了,他政治知识点早都快忘光了,但马克思主义精神还在。
“你别是用什么不正当手段搞来的这张床!”
狗娃:“师兄弟一场,给你搞张床怎么了,而且李师兄,当初你搬粮仓去送的时候咋没想这么多?”
李火旺有点尴尬。七轮修真时,他似乎和什么融合了下,脑子里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刚他还想警告狗娃牛心村别搞什么公共饭堂,要警惕大跃进的错误再犯!
但这还是封建社会呢,离公社化最短还差个一百多年,牛心村再跨步子扯到裆也不至于一脚踏碎虚空来到另一个次元。
反正一丢人,李火旺就把狗娃赶走了。房里很快又变得安静了。
季灾不爱主动开口说话,但也不睡觉,坐在床头靠着枕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火旺的床在他对面,这么放的目的是季灾要是半夜滚下床,他也能反应过来去兜住他肚子,不过季灾有这么弱智吗?他自己也怀疑。
按理说季灾都夺走他一切了,脑子应该比他聪明才对。哪怕上不了本科考个带专总得绰绰有余才对。难不成他脑子真的蠢成这样,基础硬件带不动软件升级了?
这想的什么玩意?!怎么脑子里老是出现这些颠三倒四的说法!
七轮修真的后遗症远比李火旺想得大,明明什么都没了,那个虚幻的世界还在折磨着他,从未得到过的父爱母爱和读书考试早恋的平静生活,比起幸福更像是一场清醒梦,梦燃烧完了,只留下一道根深蒂固的伤疤贯穿他的人生始终。
究竟谁这么恨他,让他活成这样?
李火旺躺着,睡不着,本来也不打算睡。床顶是红的,绣着芙蓉,俗得要死,估计造来当婚床用的,被他这个孤独鳏寡全占的行尸走肉睡了。实属浪费。还不如换一公一母两条狗。
他等季灾睡着,然后他去找那些强奸过季灾的流氓寻仇。但季灾一直不睡,他没机会。
闲着也是闲着,好久没跟过人呆在一个房间了,跟弱智聊聊也是聊聊,大不了自言自语。
“喂,季灾,你说他们会回来吗?”
“会吧。应该。”季灾的语气淡淡的,他靠坐在床头,像电视剧里快要病死被扶起来交代遗言的老鬼。这一集可以杀青下班了,所以演的格外走神。
“说肯定点!”
“嗯。会。”
“你写作文肯定零分。来来回回几个字‘嗯啊哦’,让你写议论文你写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屁。”
“哦。”
“你就不能来点别的词?!”
季灾想了想,在自己不存在的词库里搜刮了下,挑了个词敷衍李火旺:“你说得对。”
“……”
“说起来,你还记得那边的事吗?”
那边是哪边?这听起来对弱智的分辨能力挑战性很大。但季灾居然分出来,不,也许就是碰巧。
季灾说:“可能吧。”
他们说话的时候,牛心村的更夫敲了三声锣,伴随的梆子咚咚声透过窗户渗进来,像男生宿舍谈的山村鬼故事:打更人,驮着腰,敲响夜,此为三更子时,打碎镜子会有厉鬼。
李火旺问季灾:“你还记得子时是几点不?”
还没等季灾慢慢憋出屁,他就自言自语回答。
“晚上十一点多十二点,古代人都睡了,换那边我还在玩手机,上网冲浪。高中也就这个点能碰一下,再玩一会明天就没精神上课了。”
“好像是……”
“你别插嘴!”
季灾漂游前方的眼神渐渐聚焦,他似乎被李火旺的话从天外天扯回来,开始慢慢回忆起什么。
“高一寒假作业我拖到最后一个星期才做,之前的时间都拿去打游戏了,那游戏是什么我现在都忘了,最后还是靠抄杨娜作业应付过去的。”
“杨娜是谁你还记得吗?算了你别回答了,反正你也不记得。”
“嗯……”
李火旺说起孙美琴,这个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