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让他们回来我也不明白啊？！”

“我的是对是错谁又能告诉我？说到底你答应我的究竟能不能办到？！”

“我分不啊！季灾，我求你了，告诉我吧！”

李火旺好久没一下说这么多话，说得燥。自从人死光后，他就靠着那记忆活着了，偶尔像天外飞剑现的现代梦，他是一边吐槽一边回味，好歹脑袋里闹闹，不像现实冷清。

面对自己至的绝望，至的痛苦，他显得如此冷淡。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啊！”

“都是因为你。”季灾忽然开，很冷漠地问:“你是不是想我这么说？”

“本来像诸葛兄那样有才华又很善良的人，是可以活得很好的，像岁岁、淼淼，她们都是不必死的……”

“痛苦会带来清醒，这不应该。你不应该这样。”

他当然知自己的一切从踏这个世界起就已经是被三清算计好的了，福生天的侵略也是必定的，他不任何行动所有人也会死，这个世界也将走向彻底的消亡。他拯救了世界，但这与他亲手了选择无关，淼淼是他送上白玉京的，将相首也是他要求送上来的一切力量，诸葛渊和岁岁的死是他不够，不够信导致的，人走的每一步，的每一个选择，就像福生天路过必然会掀起的涟漪一样，绝无回旋的余地可言。

毕竟自娱自乐，也是娱乐，不然他就彻底变成一死不了的尸了。

他只能活下去，痛苦地活下去，他不懂自己为什么还能活着，在无数次回忆起往昔的每一个抉择，见过的每一张笑脸，过的每一个人后，他看到拯救下来仍然灾难多多，饿殍满地的世界，终于明白，原来自己是为了活下去的痛苦而活下去的。

“他们怎么一直都没回来？”

屋内烛光摇曳，映照在墙上的床的影随风舞动，像拉长的鬼影，石蜡熔化里面纤细的灯芯，曾经厚重的蜡胶被层层剥离后如此脆弱不堪，如同被迷惘包裹住的这个世界，孱弱，混，令人恶心，又使他忍不住为此而燃烧。

他对过去的自己说:“你不明白？这就对了。”

“他们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我说这里不正常。以前我不懂，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想法，七修真后，我又看到那些记忆。”　“我想我原来是诞生在那个世界的，到了六岁就要接受义务教育，上了中要努力学习，十六岁最大的困难是寒假作业，了神病院还有妈妈照顾。人可以活得穷，可以被绑在病床上，但总有一线希望。”

“我就觉得，那才是正常的世界。不会因为你是什么心素就把你大卸八块，犯罪了就要接受法律制裁，神病人也要接受依法置。活得再不济，也能吃上饭，不会随便死掉，桥垃圾桶还能有吃的捡，不至于要煮石。”

的妈妈，在医院给他剥橘切苹果，苹果很大只很多，不像这边，没打生长激素，一也不好看，又小又瘪。

季灾的手抚过自己鼓起的肚，里面是什么，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走到这里，为什么要活到这时，他统统都不明白。

“我都把一切错算在自己上了，这还有什么不对？！”

但这就对了。

“不对。”季灾看向他，说:“不对。”

“你不可以清醒。我不可以清醒。李火旺要永远迷惘。这样才能保住他们，保住这里。”

听到过去自己的哀求，季灾刚刚显的失望很快像风过的湖面般平复了，他又恢复以前的淡漠。

“是我心志不，才会被三清福生天设计，睁睁看着岁岁牺牲救我，是我执意要改变这个世界，才会亲手送淼淼去白玉京送死，才会让大梁大齐陈生天几千万人染煞，才会使尸横遍野，国破家亡。这都是我的错。”

“李火旺要永远迷惘。”

这个世界是不会回溯的。人死了，就是死了。

被污染的三清投影说他了解李火旺胜过于李火旺自己，他说错了，最了解李火旺的还是李火旺自己，因为只有李火旺一个人活到了最后。

“我说这边世界不正常，普通人会被那些权贵成人纸儿杯，活得比畜生都不如，完了还要对那些人恩德。”　“还有很多人死了，被坐忘耍死，被丹一杵捣死，被法教蛊惑着互相残杀死掉，死得比脚下的泥轻贱，死得这么不知所谓，跟田里的韭菜似的，割了一茬又一茬，没有尊严，也没有希望。”

“李火旺，你要知，痛苦对我们来说是一享受。痛苦会让人分心。你想想死去的人，你要救他们的话，就不痛苦。”

“对。”李火旺笑起来:“你说得很对。”

在李火旺无数次自杀后他明白了这个理，没有任何人再可以给他思念了，没有任何人再可以给他责怪了。

他咽了唾沫，继续说。

“哪里不对？”李火旺不懂。

“你很痛苦，这就不对。”季灾的神不再平淡，他凝视着李火旺抱大喊的崩溃模样，失望地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