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我的不远处,忽远忽近地跟着我。
没辙了,狗皮膏药粘身上了。让她去吧,随她咋整。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就一直
维持着这样的情况。
骂她、嘲讽她的声音越来越少,至少是我听到的越来越少了。我明白了,她
跟着我就是为了不挨人家欺负,咱的威风让她借用就借用吧,只不过是光辉形象
算是毁了。四眼他们更是对我另眼相看了,回头路也没了。
那次下雨,我没带伞,一放学就准备往家里狂奔,她拿着一把油伞气喘嘘嘘
地跟着我,努力地让伞遮到我,我也不管她,只当是不认识。出校门的时候,大
军他们正在小卖部买零食,看到我们这样,一声怪叫,嘻哈地指着我说:“哈哈,
两个臭B落汤了。”他旁边那一帮靠他吃喝的垃圾混混顿时怪叫连连。我向大军
狠狠地瞪了一眼,吓得他面如土色。
我往偏僻处走,到没人的地方,我停住脚,不走了,她也停在那不走了。我
转过身冷冷地对她说:“求求你不要再跟着我,行吗?”她还是低着头,一声不
吭,我怀疑她是不是有低头病和闷话病,没办法转身准备走人,她还是跟着我屁
股后面,我的怒气一下由脚底直冲脑门,想想大军他们不和我玩大部分原因是她
造成的,落得现在这样孤家寡人,她还是死活粘着我,不凡了?!转过身对着她
脸就是“啪”地脆响一巴掌。
她“啊”了声,鼓咚滑倒在地。雨水落在她惨白的脸上,显得那四个手指印
如此地刺眼,油伞滚落在旁边,伞枝也断了几根。我的怜悯之情顿时占满心田,
想想我的处境不就是她以前的处境么?现在我们俩是不是有点同病相怜?我心里
一阵难受,愧疚地伸出手想拉她起来。
她惶恐地看着我,我又把手向她伸了伸,她慢慢地,轻轻地把手搭在我的手
里。她的手指很纤细,很凉,像是冰水里的冰块,却又很柔软,很嫩滑,像块水
汪汪的豆腐。我抓紧她的手,一用力,就把她半提半拉起来。她低着头不敢看我,
静静地站在我的鼻尖前。
我发自内心地对她说:“对不起,对不起。”她还是没声音。我用手指抵着
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看到她眼里满是泪水,就像那次我准备用砖头砸她时一样
惊恐。我第一次仔细地看她的脸,眉毛细淡而长,眼睛大大的,泪水正夺眶而出,
是双单眼皮,鼻子尖尖的,小小的,嘴唇很薄,有点淡红。头发被雨打湿了粘在
额头上,雨水顺着发丝嘀嘀嗒嗒地落下来。
她好美,我跟她闹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发现她这么美,梨花带雨,娇艳欲滴。
我忍不住想去吻她,她一动不动,任我的嘴唇靠上她的嘴唇。她的嘴唇像手指一
样又凉又柔软,我感觉到我吻上她时她那一刹那的震颤,像是一只受惊吓的小兔
子,又像一只无奈的羔羊。
一阵风吹过,我一个冷颤,让我从那唯美的情景中醒过来,连忙拿起她的油
伞替我们俩遮住雨,她的左脚刚摔倒时有点歪着脚踝了,我只好搀着她的臂膀,
一起慢慢往回走。听着她丝丝的呼吸声,就像是听着那条河的流淌一样平缓而又
安静。
那天,我送她过了桥,然后她站在那里看着我走回来,一直等我到了柳树下,
转身拐弯了,才一腐一瘸地走回去。
后来,我们还是放学一起回家,我在前,她在后,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
样。只是晚上的时候,我会站在柳树下,看着她过桥,看着她回到家,然后我再
回家。
初三了学业开始忙起来,经常要晚自习到九点多才能回家,我和她还是像以
前一样一前一后,相距几米远,到了柳树那,我等她到家,我们基本上不说话,
就像非常默契的朋友,不说晚安,不说道别。
日子过得很快,柳树的叶子又开始往下落了,天气渐渐转凉,河水也欲冬眠
起来。11月初的时候,我们学校举行了月考,我考得不太理想,身体也由于受
了风寒而感冒,所以那天晚自习没有上,放学早早地就回家了。她不知道我早回
了,到了晚自习下课时得一个人回家了。
晚上十点的时候,我心里总是忐忑不安,不知道她晚上走夜路会不会怕,会
不会出事。实在忍不住,就披了件大衣和老爸说声上厕所,就到柳树下等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