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拉了个勾。

许乐胡乱抹了把脸，收拾地上的狼藉，拖完地板以后还拿吸尘器吸了一遍，确保没有碎渣子剩下。而后他想下楼重新做点吃的，杜少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莫名觉得慌，叫住了许乐不让走。

往日冷漠的猫成了如今这离不得他的模样，许乐心里又疼又爽，但看见杜少卿路都走不稳的样子，想起初见时，对方军装墨镜手套，缓步行至他面前，气势迫人，像是一座黑色的机甲从漫天硝烟中走出。两厢对比，许乐就只有心疼的份了，他宁愿被杜少卿刻薄地辱骂，宁愿他们不在一起，也不愿见对方这样。

许乐没有去搀扶，只是跟在他后面很慢很慢地下了楼梯，来到他们家的开放厨房，在餐桌前坐下。落到狗皇帝手里的时日不短，这些日子里跪行的时间多，找回走路的感觉还需些时间。

“想吃什么？”许乐问，“冰箱里有新鲜的三文鱼，我今天一大早去采购的，香煎了配粥喝？”

不是所有的猫都喜欢吃鱼，但他家猫少卿确实对水产有特别的偏好，他就安静地坐着，看许乐在厨房里忙碌。两个截然不同的许乐，而那个侮辱他的已经死了，只剩下一个，也不必费心去狗皇帝许乐地区分了。

比起许乐，他更喜欢叫狗乐，他莫名很喜欢这只狗的耳朵，觉得搭配这张老实面相有说不出的可爱，但这一点他不会告诉他。

他们一起吃了早饭，好吧，也不算早了，已经接近午饭饭点了。

吃完后许乐和他一道去后花园走了走，总在屋里闷着也不好，还是得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许乐握住杜少卿的手：“我自作主张帮你约了心理医生，下午两点到。”

杜少卿回握过去：“施清海？”

许乐一脸的－－－－“你怎么知道？！！”

“随便猜猜都能想到，他是最好的人选，保密性和专业性都一流。”杜少卿又去掐许乐的尾巴，他在心神不宁的时候特别喜欢这么干，“我接受。”

施清海是一只花狐狸，不谈花心泛滥的内在，他品种确实是狐狸，一只红狐。他本过着潇洒快意的生活，但自从好兄弟许乐遇到人生真爱，一头栽进爱情的坟墓，他就不得不一狐分饰多个角色。当然，他本狐比许乐还提早进坟，目前在和邹郁造第二窝小狐狸。

心理医生就是其中一个角色，不过他的职业素养全完可以胜任这项职业，他除了生小狐狸外无所不能！他已经从许乐那儿听说了一些。

心理咨询地点安排在书房，熟悉的场所能减轻对象压力，许乐不在场，施清海不动声色地观察打量了一番对面的猫，和以前是大不相同，憔悴了很多，不只是生理，精神上也不大振作。被过去还在军营里的自己看见了必是会狠训一通，职业军人精神怎能如此颓靡。他从杜少卿状态就能揣测其受到的创伤严重程度。

“我就不给你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测量表了，”狐狸说，“以你现在的状况，以及你给自己施加的心理暗示，我都能想见测出来的结果了。”

坐他对面的猫侧了侧头，甩了甩尾巴：“那我要你有什么用？”

狐狸被噎了，咳了一声：“正常谈谈心，你可以把我当树洞，把你无法对许乐说的话说给我听。很多事情闷在心里久了会憋出病，说出来就好受很多。”

“你难道不会透露给许乐？”猫表现得很是不屑。

“当然不会，我这么有职业操守的人，我以我下半辈子的桃花运起誓！”施清海被质疑后恼怒地瞪圆了自己一双桃花眼。

这个誓够毒的，杜少卿却不买账：“呵，桃花运？你还敢？你和邹郁结婚以后本来就没有桃花运可言了。不录音不录像？”

“当然不会。”施清海总觉得这场对话快脱离掌控了。

杜少卿没再纠缠下去，淡淡地垂下眼，凝视自己的指尖：“这方面你比我专业，所以你要是真的偷偷录了音，我也不会知道。可以开始了。”

施清海一瞬间不知道怎么接话，最后那句开场白不应该是他来说吗？被抢了这么重要的台词，叫他怎么再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