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痕迹。许乐只会觉得他厌他,从始厌到终。
他们做的幅度很大,小半个浴缸的水都溅了出去,弄得浴室地上湿淋淋的。
许乐最终停下时,浴缸里的水早已温凉,恒温浴缸也抵不住这个把小时。无处借力的做爱姿势很耗体力,杜少卿面上浮现明显的疲惫,许乐清楚他此刻的身体状态,怕是累到连话都不想说了。
许乐细致地帮他做了清理,而后抖开一块浴巾,裹了他把人抱到床上。
只有许乐自己知道,今天推开房门没见到他时究竟有多么惊慌失措。
不能,决不能再有第二次。他必须采取措施。
他取出放在床头抽屉里的一样物什,听声音像是长条的金属,细碎撞在一起清脆有声。
杜少卿阖上眼帘,他猜到那是什么了。
那是一条纤细精巧的银链,就像脖颈上戴着的吊坠链绳,不过许乐手里这条更长,硬度也是惊人,至少以杜少卿的力量是无论如何都挣不开的。
许乐用一端细链环绕过杜少卿踝骨,调好了松紧度,让它不至勒筋嵌骨,也没宽松到能取下的程度。接着他并未用锁,而是手指捏住接口,调动体内真气,使接口死死焊在了一起。
链子的长度是他量过的,仔细计算过能活动的范围,不会妨碍杜少卿日常在房间里的行走。
做完这一切,他心满意足地上床,揽着杜少卿入了眠。
他背对着杜少卿,没看见他的神情。
那双原本亮如星辰的眼在这一刻黯淡如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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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只积了灰的鸟笼,放在书柜顶端,无人问津。
里面曾关过一只雀鹰,上体暗灰色,下体淡灰白色,腹部具细密的红褐色横斑。鹰瞳是金色的,喙生得小巧,却锋利如钩。
许乐不知出于什么想法把它连笼子提进顶层的房间,饶有兴致地说:“那个谁谁谁上贡的,我是搞不明白这东西有什么稀奇的,联邦天上到处飞,偏生帝国这边当宝贝似的抓。”
他自顾自琢磨了会儿,得到了个比较靠谱的结论:“应该是帝国这边没有HTD局,没有野生动物保护法的缘故。物以稀为贵嘛。”
杜少卿沉浸于小提琴乐曲中,演奏乐章,冷淡到看都不看许乐一眼。
许乐习惯了自言自语,况且他今天心情不错,没说几句就出去处理他堆着的公务了。
等大门在许乐身后关上,杜少卿正好完成一章,放下小提琴,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那只雀鹰身上。虽然雀鹰是小型猛禽,不过一旦成年体长可达30多厘米,这个笼子掐金丝镶银丝,玲珑小巧,里面的空间狭小不堪,那只鸟怕是转个身都困难。
它是怎么被抓到的?杜少卿从来不把HTD局放在眼里,对这种生物也没什么怜悯之心,只是单纯有一点好奇。
他抬头望了眼离得极远的天花板,环视四周,房间宽敞,布局别出心裁,软硬设施一应俱全。但又如何?不过是个大一些的笼子而已。
杜少卿垂眼,余光瞥见纤细的鸟爪上套着的脚环,被一根鸟链连在下栖杠上。
莫名想到了自身处境,一时间微怅填胸臆。
杜少卿打开了笼门,和里面那只生物的眼睛对上,这只雀鹰很奇怪地没有寻常猛禽的犀利,反而病恹恹的。这只鸟乖顺得不正常,即使在他不甚熟练地帮它解开脚环时也没有扑腾哪怕一下,看来也是吃了不少苦头,被调教成这样。
手里的生物暖暖的,腹部的绒毛软软的。
他开了窗,把它从防护栏缝隙中递了出去,松了手,希望它能飞走。
但那只鸟没有飞起来,它直直地坠了下去。
不用想都知道它的最后结局是什么。
杜少卿微佝着身子,一动不动地站在窗边,任料峭春风拂过,吹得他浑身冰凉。
那只雀鹰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手上。
他之前冲动了,他应该在看见那只鸟恹恹的样子时就想到的......看来在许乐的牢笼里待了这么多年,自己的脑子都钝化了。
他看着帝都高处的景色,看着一群群百姓不间断地朝着宫门跪拜,这里太高,看不清他们虔诚的脸,只能看到一个个黑点。
他还看着帝都的蓝天白云瞬息变化,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夕阳血一样的光辉涂抹了半个天空。
许乐进来了。